“是聽Cherry說的吧,現在也會含蓄地說話了?”

Lilia白了她一眼說:“知道還說出來。”

安笛說:“那這麼小兒科的主意,肯定不是Cherry告訴你的吧?”

“我這是為了你好。”

安笛停了一下,說:“我做完三亞這個項目就準備辭職了。”

“為什麼?”

洗衣機發出程序完結的嗶嗶聲,安笛輕輕摸著按鍵說:“Lilia,我剛到上海的時候,覺得這裏真好,死也要留在這兒。可是現在,我反到常常想,我有必要非留在這兒嗎?我在這裏沒有房子,存不下積蓄,用一張買來文憑充門麵。有時看看身邊的人,一混就是五六年,我都怕。我怕自己5年之後,還是租著房子,做著小顧問,講著一口上海腔,卻還不是上海人。”

“安笛,你肯定不會是那樣的人。”

安笛笑了,說:“我不是說過嗎?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肯定的事。其實上頭讓我向你學習的那天,我就認真的想過了。憑我的能力,加上在NGD的工作經曆,回北方的二線城市,更有發揮的空間。何必擠在人材堆裏,營營碌碌的活。其實很多事,不是看起來最好就適合你的。”

“不是說Eric還要帶你去北京的嗎?這麼放棄了多可惜。”

“你也是聽Tina說的吧。”

聽安笛一問,Lilia尷尬的咧了咧嘴。畢竟她聽來的渠道有點曲折。

“其實那是不可能的。Alizee那麼看好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帶著你呢?”

“因為她要最強……”Lilia隻說了一半停住了,她恍然地說:“根本就是Tina在挑撥咱們關係對不對?”

“還行,不是太傻!”

安笛捧著籃子,去陽台晾衣服。Lilia跟著幫忙。天色已經暗了,滿眼盡是城市陌生而溫暖的燈光。Lilia發現,她和安笛經曆了最為揣測多疑的時光。隻是她們都曾在心裏駐藏過私心,也就彼此諒解了對方的心計。她們都在這段初入職場的曆練中,學會了怎樣維持一段競爭與互助的友情。

這一年,Lilia 24歲。犀利哥橫空出世,俞思遠也開了微博,某博會盛大開幕,而這個故事在這一派歡聲笑語中,也要結束了。

怎麼看,它都不像是一個結尾是嗎?我們的主人宮Lilia,還沒有升職,還沒有大展宏圖。可是比起兩年前的今天,那個在寫字樓裏惴惴等待麵試的女孩,Lilia已經在NGD裏穩穩的站了下來。她不但懂得給自己製定一套完整的VI設計,還學會了為自己製定了職業規劃。她成功地挽回了譚其的信任,並且在Eric和董椥英麵前,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這樣看起來,Lilia的升職,也隻是時間和成績的問題了。所以,我們不能再繼續講下去了,再講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因為Lilia終於不再是一個小白,她在職場明爭暗鬥的競爭中,勇敢的剩了下來。

現在,讓我們再一次以航拍的經典鏡頭,從城市的上空,一路俯衝,穿過白色的雲層,掠過“明珠”的塔尖,跟著輕軌跑出中環,鑽進種著泡桐和廣玉蘭的,某新村的,某幢老樓的,某扇白色的塑鋼窗口……Cut,向下看,一個騎著二八舊自行車,穿著白衫襯藍褲子的超齡少年,正站在窗根下。他抿了抿三七頭,甩開破鑼嗓音喊:“Lilia,你快起來吧。我今天騎單車來請你吃肉,你去不去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