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直夢想著有一天她夢中的白馬王子會開著寶馬跑車前來接她。可是劉一刀卻隻不過是個開小修車廠的小老板,除了他那台從客人那兒買過來的八年的老“切諾基”,他幾乎就沒有什麼像樣的私人財產了。他住在修車廠裏,廠房還是租來的,每月賺得不少可花得更多。所以,劉一刀和喬薇薇的白馬王子標準相去何止十萬八千裏。可是,劉一刀很帥,又頗有男人味,這也是喬薇薇願意和劉一刀保持暫時親密關係的原因。然而,精明的喬薇薇還在騎驢找馬,人家都說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她可不想讓自己錯投了胎。
田雞笑著對劉一刀說:“一刀啊,差不多就跟薇薇把喜事辦了吧。哥們兒我也沒多的,就隨兩萬塊錢的禮吧!”
說著,田雞便掏出兩捆鈔票砸到劉一刀床上。一時間,其餘三人都瞠目結舌。
“這可使不得,田雞,田大哥,這錢我可不能收。”劉一刀震驚之餘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怎麼著?瞧不起你田哥是吧?告訴你,你田哥我好歹也是一倒騰外貿的,多少總比老弟你還寬裕點,這錢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怎麼著?嫌少哇?”
田雞這話把劉一刀擠到牆角裏了,事到如今,他不收也得收了。“那好,這錢我就收下,以後有啥事你田哥知會一聲就行。”田雞笑了,笑得很曖昧,他拍拍劉一刀的肩膀:“一刀啊,這才是好兄弟呢。對了,你那天撿來那塊破瓦當呢?”劉一刀心裏一動,反問道:“田哥怎麼問起這個?”“想起來了,隨便問問。它在哪兒呢?給哥們兒拿出來開開眼。”劉一刀猶豫地看了麻蛇一眼,對方迅速地搖一下頭,並故意把臉轉過一邊。
劉一刀明白了,他立刻賠出笑臉:“真對不起呀,田哥,那破瓦片前兩天讓我給打碎了,看著沒用就丟垃圾箱……”
劉一刀正說得起勁,田雞卻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編!編!你就編吧。一刀啊,咱們可是好幾年的朋友了,我田雞是啥人你應該知道。我啥時白占過別人便宜?我也不白要你的,這麼著吧,你把那塊瓦當給我,我除了剛才那兩萬塊錢,再給你一萬,你看怎麼樣?”
劉一刀愣了,他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商人田雞怎麼忽然這麼看重自己隨手撿來的一塊舊瓦當呢?
劉一刀沉默了,屋內的氣氛也就跟著壓抑起來。“田哥呀,你就讓一刀好好想想嘛,回頭我讓一刀主動找你。”喬薇薇媚笑著上來打圓場。“好,那你就先考慮考慮,想好了給我電話。我等你啊。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田雞便匆匆忙忙離席而去。田雞一走,劉一刀立刻追問麻蛇:“這瓦當究竟有什麼說道?為什麼田雞願意下三萬塊錢的本錢買它?”麻蛇抬起頭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盱眙田雞給那塊瓦當拍了幾張照片?”“怎麼?”劉一刀點頭反問。“他今天上午就是專門來問我瓦當的事,他說他拿照片去問過行家,對方說從瓦當上的紋案看,這個瓦當似乎不是當代之物,而是古物。”“真的?當真是古物?”劉一刀難抑激動。“今天田雞也是這樣問我。我根據那天的回憶告訴他,很有可能,而且這東西很可能是明代以前的東西。”兩人正說話間,劉一刀寫字台上的電腦不斷發出“嘟嘟”的提示音,同時劉一刀“驢友俱樂部聊天群”的頭像始終閃爍不止。劉一刀是個網蟲,所以他平時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先掛QQ,白天有車就修,沒事就上群裏神聊。所以,通常他的電腦都和他的生物鍾同一頻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現在,劉一刀的心思卻根本不在網上,所以當“嘟嘟”聲再次響起的時候,他粗暴地命令身旁的喬薇薇:“煩死人了!把電腦給我關了!”
喬薇薇從未見劉一刀發過這麼大火,先是嚇了一跳,進而乖乖走到電腦前。可是,當她看到不停閃爍的群頭像時,卻突然產生一種想將它打開的衝動,因為她也是這個“驢友俱樂部群”的成員之一,她很想看看群裏最新的聊天內容。對話框內,一排排血色的大字衝擊著喬薇薇的雙眸。“我想自殺,我想自殺,我想自殺……”第一排紅字竟是如此驚心動魄。下麵是群友的跟帖:“你是誰?什麼事想不開呀?”
下麵又是紅字:“我叫小懿,我老公死了,孩子也死了,他老婆還把我毀容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我要自殺!”
群友再次跟帖:“你吃錯藥了吧?什麼你老公,又他老婆的?究竟誰是你老公的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