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這個名字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實在是有些陌生。然而在江湖之中,黃泉聲名之盛,不亞於三大泰鬥。
自從他出道以來,殺人無數,盡是些貪官汙吏,或者是為禍一方的武林敗類,其中不乏成名許久的前輩高手。但令人稱奇的卻是他殺人的手段,水箭飛射,隔山打牛,各種匪夷所思的招式,簡直聞所未聞!
每次出手,都是一身黑衣麵具,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半年前,沙展一路追至湘山,已是火光衝天,濃煙滾滾,曾經盛極一時的湘山書院已變成廢墟,朝廷科舉主考官言木清葬身火海。
那是黃泉最後一次在江湖上露麵,或許是心軟,消失前曾親口向沙展承諾了會來這天武會拿個“天下第一”。
頒獎典禮準備就緒,除了江家姐妹在外就醫,其餘九人加上主持都已在台上就位。
高手們即使受了傷,也都是一副高人做派,目光深邃,負手而立。
隻有沙展和西風兩個年紀不小了,也不太在乎個人形象,背靠背坐著,勉強穩住身子。
“我說西風啊,你看那邱莽有沒有可能就是黃泉?”
“一個鏢師?咳咳……本來我是不信的,不過他居然不聲不響就拿了冠軍,現在看起來倒是很可疑。”說話大聲了些,竟牽扯到胸口隱隱生疼,咳嗽了幾聲,西風緩緩說道。
“其實最開始我根本沒有懷疑過他,要不是他之前對上的是那姑娘,換了誰都進不了這決賽。”沙展點頭,道:
“不過,細想之下的確疑點頗多。他以前的比賽我沒看過,不過他要真的隻會些鐵布衫,是怎麼打進十強的?”
“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二十進十的時候,快劍蔡縱你知道吧……噢,你沒聽說過他?
蔡縱是最近一兩年才冒出的青年高手,烏龍山剿匪的時候,單槍匹馬就滅了三個當家,厲害的很。他是邱莽的對手,結果比賽前一天晚上竟離奇失蹤了……現在都還沒有下落。”
兩人對視,四目相接,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絲興奮,事情越來越明顯了。
“哦,對了。我聽師傅講過,西域有一種神奇的化妝術,可以把人臉剝下來,再貼到另一人的臉上……”西風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把邱莽殺了,做成人皮麵具來參賽?”
“甚至有沒有邱莽這個人都說不好,西北振威鏢局,你聽過麼?”
“的確不曾聽說,噢,他還假模假樣地求愛,搞這麼大陣勢,倒挺像是他的風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似是快要揭開了真相。
豆腐還沒有回來,寧靈急得在台下打轉,直跺腳。
死豆腐,臭豆腐,該不會是覺著事態不妙,扔下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吧。
低頭瞥了一眼腳下的大麻袋,寧靈安慰著自己。
豆腐他……他應該不是這種人吧,再說了,錢都還在我這兒了。
放心不下,又打開麻袋往裏瞅了瞅,鬆一口氣。
“老夫有話要說。”
大家循聲望去,靠,怎麼又是他。
沙展搭著西風的肩膀,搖搖晃晃地站起,一步一步走到邱莽麵前。
他這回又要搞什麼名堂?
走的太近,邱莽不自覺的往後退。
沙展順勢往前邁步,緩緩伸出了手,嘴裏說道:“其實,自從兩年前,我就一直在追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說著,手已經撫上了邱莽的臉,不停地摩挲。
全場嘩然,這是要做什麼……也委實太刺激了點兒……
主持人也有點兒懵,說:“沙老,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沙展依然置若罔聞,繼續說:“今天,我終於確定,你就是那個人。”
剛才邱莽求愛失敗,但拿了冠軍。大夥還以為他是戰場得意,情場失意。
現在看來,似乎是要來個愛情事業大豐收?
摸了許久,沙展漸漸感覺不對勁,回頭對躺在地上的西風吼道:“別他媽笑了,快過來搭把手啊。”
西風聽了,也掙紮著走過來,伸出手加入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