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仗擺起,豆腐就知道對方是早有準備了,也不能說太意外,畢竟是二叔要殺的人。能夠被二叔如此精明狡猾之人奉為大敵,隨隨便便就被自己一刀做掉了,如果這麼順利那自己也不太敢相信。
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能弱了氣勢,豆腐在位子上坐好,一臉淡然地看著彩雲,也不說話,自顧自地給倒上一杯茶,仿佛是像在自己家中一般自然。
杯中美酒已滿,豆腐不動聲色地往裏瞅了瞅,嗯,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該不會像我一般齷齪還下毒吧,一閉眼就都灌了下去。
美酒穿腸過,豆腐砸吧砸吧嘴,要是真的沒有毒就更好了。
“你來了。”彩雲靜靜地看完,靜靜地開口。
“我來了。”豆腐也隻有順著答道。
現在,豆腐終於確定今天在“百草堂”上彩雲看自己那眼神不是偶然,因為現在四下無人,彩雲就是用那種眼神在看自己,甚至比白天熱烈一百倍。
“我終於把你等來了。”彩雲的眼神越來越濃烈。
“所以我來了。”臥槽!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彩雲這表情,不像是有人來行刺的反應。豆腐一臉淡定,卻是心念急轉。
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在地上能吸土,彩雲執掌鬼醫穀多年,內心空虛寂寞……咳咳,開個玩笑而已。其實真正的情況是……
“他還好麼?”彩雲的語氣終於有了些許變化,有些懷念,有些盼望。
他?是誰?西風?肯定不是,難道是二叔?這種完全被蒙在鼓裏的滋味真是讓人不爽。
“一切安好,身體無憂。”豆腐也隻得給個萬金油式的答案。
“孩子,你心眼不錯,不過就別安慰我了,他的病我還能不知道?得過且過吧。”
有病?嗯,這樣看來,說得就該是二叔了?聽她口氣,兩人關係匪淺啊,二叔怎麼會來叫我殺她呢?
而現在,豆腐似乎才反應過來,彩雲的那種熱烈眼神,不是男女間的情愛,更像是長輩對於晚輩的關懷,更像是一位母親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一樣。
“真像啊……”彩雲輕輕地低語。
“什麼?”豆腐沒能聽清。
“你和他真像,像他四十年前的樣子。”
這語氣?這神態?難道四十年前二叔和她有一腿?臥槽!這樣還叫我來殺她,二叔果然不愧是一代梟雄,佩服佩服。
“您愛吃糖葫蘆麼?”豆腐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莫說是現在牙口不好,就是年輕時候也沒吃過多少,太酸。”雖然很疑惑豆腐為什麼問這個,彩雲還是依言回答道。
嗯,這樣看來也不是那位神秘宮女了。
“您知道我要來?”
“當然,你一走,他就給我飛鴿傳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