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樹枝晃晃悠悠地溜達,等到他晃到鴨叫山山腳下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心中疑團重重,他也不著急,找街邊小販半價買下了最後兩串糖葫蘆,一口一個吞著,眯起眼睛往山上看。
鴨叫山不算太高,至少和武當山、華山這些雄峰沒得比,也就是個放大版的小山坡,鴨叫寺也沒在山頂,大概位置介於山頂和山腰之間。
山的確不高,但霧氣卻很重,現在天色已晚,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都是迷迷糊糊看不太真切。唯有一點亮光,那就是鴨叫寺,寺內燈火通明,一片迷茫和黑暗中分外顯眼。
“嘎吱嘎吱……”這糖葫蘆還真是不錯,又甜又脆,吳樹枝一口一個啃得起勁,“呃!”看得太過專注,一下給咬手上了,痛得吳樹枝驚呼出聲。
吳樹枝看看手上的木條,上麵已經是一個子兒也沒有了,難怪會咬著自己手,再一看手背,紫紅一個大牙印,看著瘮人。
停在原地,吳樹枝想了一會兒,看著手上還剩下一串,又紅又大的果子,香甜誘人。
最後他還是決定先把這吃完再上山去瞧瞧……於是,他又開始一口一個,四十五度仰望山上的鴨叫寺,看他那癡迷的傻勁兒,如果這麼發展下去估計還得悲劇重演,這個時候……
“師傅。”吳樹枝卻聽得身後不遠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不輕不重,讓人安心。吳樹枝很了解,這是自己大徒弟的聲音。
一轉身,四處掃了一眼,就嚴青舟一個人,麵無表情全身黑衣站在跟前,於是問道:“你怎麼來了?其他人呢?”
“四師弟說您朝這個方向來了,我們拉……處理完之後,就追過來了。不過這個鎮真邪門,繞來繞去連個酒家都找不到。最後師弟帶人去找酒家去了,我們這邊就分散開來找您。”
嚴青舟還是那麼一副淡然的樣子。即使看見自家師傅居然在啃糖葫蘆都沒有太過吃驚的神色。
“哦,這樣啊。”一邊說著,在嚴青舟麵前,吳樹枝也沒有什麼計較,依然不急不緩地吃著,一邊說道:“這個鎮我問過了,根本沒有酒家這種東西。”
“哦,原來如此,”嚴青舟淡淡地答道,然後話鋒一轉:“那我看師傅一直往這山上看,難道說他們就在山上那亮光處?”
“或許吧,這個鎮這麼亂,我也不知道他們人在哪兒?”吳樹枝終於是吃完了手上的糖葫蘆,然後運起真氣一下把兩根木條朝山上狠狠一扔,扔出老遠,“不過這山上有個鴨叫寺,聽說能有個地方吃飯住宿。”
“那師傅的意思是今晚不回去了……我們上去?”嚴青舟試探地問道。
“恩,你把人都叫過來吧。”吳樹枝吩咐道。現在他人清醒了點兒,不過還想著心事,冥冥中有預感這鴨叫寺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重大轉折。
“師傅,不如你來叫人吧。”沒想到卻得來嚴青舟這麼一個回答。
“幹什麼?你要反了天了?”吳樹枝皺起眉頭問道,這徒弟雖然性子冷了點,但一向都很聽話來著。
嚴青舟也不著急解釋,依然是不鹹不淡,回道:“師傅你出門時候不是帶了一個大煙花麼,今天中午又沒有用,現在用來叫人正好啊。”
在他看來,這鎮九曲十八彎,現在天色這麼晚,想要把人一個個找到那是很困難,不如放個煙花,大夥一看自然就明白,該過來了。
不過……
吳樹枝卻突然傻了,想起了今天自己做的蠢事,有些惱羞成怒,喝道:
“哼!讓你去你就去,這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