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願意？”劉玄師問。
觀音婢咬咬牙，心中又羞又怒，我都用品性高尚來說你，你還說我不願意？想讓我親口說願意讓你玩弄我的手這條件？
雍容華貴的秦王妃奇異地露出小女人之態，似嗔似怒。
破落的小院裏，在她咬牙之後，氣氛怪異起來。
觀音婢的反應，那劉玄師似大感意外，也是大感收獲滿滿，成就感十足。
沒大能力的人是不可能讓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秦王妃露出如此嬌羞之態的。
很可愛，不是麼？
劉玄師對觀音婢這天之貴女、容貌、家世、氣質均是上上之選的女子，說不動心是假的。不過他自知身體已如百年老人般腐朽，壽命也隻有三個月，這份心思就隱藏了起來。
略是撩撥一下，收些眼睛的福利，他也就滿足了。
然後，他也反應過來，色胚這詞原本是表示……的意思，是他從一些偶爾進入記憶的零碎知識中得來的。上次救觀音婢，那捏手啥的不夠厚道，他就將色胚在大唐重新定義了一下，說給觀音婢。半是一種做過壞事後的掩飾，半是好玩吧。
觀音婢今天一說他“色胚”，他一時還按記憶中的正統解釋來理解——好色的壞蛋，而不是觀音婢所說的——品性高尚的人。
錯怪人家了，咳，尷尬。
“好，好。”劉玄師收回目光，眼球轉轉後啞聲道：“時間正好。”
舉起手中把玩的命竹，他在觀音婢目光注視下，右手拇指在命竹表麵輕輕抹過。
命竹之上突然起了一道紅色的微風，吹過觀音婢的臉頰。轉而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沒入命竹之中。
紅色的風？這世上有這種風？還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古有天降祥瑞，這紅風代表的是這個？
“這是？”觀音婢驚呼一聲。
劉玄師慢慢解釋道：“這是命運之風，風起之時，你家郎君已無恙矣，風消之時，李建成已死矣。唉……你家郎君真是好福氣，有你當媳婦。”
酸酸地感歎著，劉玄師灰白的臉已化為青灰色，那清亮的眼睛如被抽去了水份，變得如同幹澀的石珠一樣。
觀音婢微張著嘴，不知如何是好。以前是有過這種情況，在劉玄師幫她救命時，可現在不一樣，她以女人的直覺感應到，在劉玄師在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突然就快死了。
她的心中有種明悟，救必死之人這種違背天意之事，劉玄師要付出代價的，代價還不小，那是要用壽命來做代價的。
不是隻要捏捏手就可以？劉玄師，我觀音婢欠你太多，你卻不給我還的時間？
劉玄師的眼睛微動一下，啞聲道：“觀音婢，扶我起來。”
觀音婢默默起身，輕扶起劉玄師。他身體很輕，如十歲的孩兒。
她的眼中不由地流露出後悔之色。以前由於不知道他付出的代價如此之大，把他看做妖人，非大事不敢找他，平時也不願照顧他的生活。
現在的他，太瘦了，這是貧窮的生活所致啊。
劉玄師低著頭，全身都依靠著觀音婢才能站著，他似乎感應到那後悔的眼神，低笑道：“嗬，和你多沒關係的，我是自願的。”
深吸口氣，“扶我到院後吧！”
院後是一分多的菜地，胡亂地種著些綠菜。那些綠菜，半黃半枯，已是離死不遠。
菜地之上，突兀地立了塊木板，木板後是一長坑。
這是一座墓？
象是回應觀音婢的猜測，劉玄師邊掙脫她的攙扶邊笑道：“嘿，這是我給自己挖的墓地。”
說著，劉玄師踉蹌一下又站直了。
觀音婢收回欲加攙扶的手，“你……”
劉玄師慢慢挪到墓地，費力地躺了進去。
觀音婢走過去，隻聽劉玄師閉著眼對她道：“我救李世民一命，也讓你還有十年之壽命，如此大恩你要付的代價，就是親手把我給埋了。”
“你就這樣扔下我一個人走了？”觀音婢是脫口而出。
“沒時間了啊。拜拜了你！”
“什麼？”
“對了，這塊命竹你拿去。要想誰死就寫上誰名字。”劉玄師突然睜眼，將手中命竹扔給觀音婢。
觀音婢睜大眼，那命竹直接畫個弧線貼在了她胸前。
劉玄師的眼睛突然大亮，轉瞬間又失去全部神彩。
“你都看到了吧！抱歉，這觀音婢以後用這塊命竹的代價要你來負了。不過我已盡力讓代價降到最小了。做為給你的報答，四年前我給你安排了一場好事，那代價就是，那場好事中的人你隻能在知道她們時過一個月才能相見。這個，實在是不能再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