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有些艱難。
墨安晏到底是墨君夜的小叔,見到自己小叔失控的樣子,他心裏不是完全沒有任何芥蒂的。
可是,他也沒有立場去說青衣什麼,隻能苦笑無奈。
倒是青衣,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一樣,跟明意兩人說說笑笑,仿佛之前的插曲並不存在。
“行了,你們回去吧,明意要多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青衣將兩人送走,從飯店門口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掃了一眼停車場。
那輛騷包至極的車子,果然不在了。
她勾了勾嘴角,慢慢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隻拐過了一個街口,青衣的腳步忽然停下。
路邊,景觀牆邊,斜靠著一個人影。
他就站在路燈的的下麵,光芒從他頭頂照下來,仿佛光暈籠罩一樣。
指尖夾著一支煙,細小的火光明明滅滅的閃動。
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裏?
青衣看著那個人將煙蒂扔掉,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麵前,忍不住握緊了手。
“剛剛你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我想我離開之後,你多少會吃一點。”
墨安晏笑得從容,“你之前的生活規律不好,最好一頓都不能餓著。”
“……墨安晏,你到底想怎麼樣?”
青衣總算忍不住了,自己在戳他的脊梁骨,他還擔心自己吃沒吃飯?
“你剛剛,是想激我離開吧?你在……擔心我燙傷的手?”
青衣心裏微微一動,表情卻冷淡如冰,“你想多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墨安晏點點頭,卻還是笑著,“不過,我就當成是那樣好了,能讓你有一點擔心我,這手,燙得也不虧。”
說著,他毫不在意地將手抬起來,上麵從虎口開始到手腕,一條可怕的燎泡。
青衣用眼睛掃了一眼,一句話也懶得說,直接從她麵前離開。
這種傷在她眼睛,根本不夠看,也不想看。
墨安晏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慢慢掏出香煙。
……
秋天,最適宜新人結婚,所以青衣的珠寶店生意很好,路邊常常停滿了車。
但總有一輛人夾雜在裏麵,讓任何人不容忽視。
店員們已經習慣了那輛車的存在,對車主人和美女老板之間的關係,也不再那麼八卦。
日子慢悠悠過去。
周日的夜晚,熱鬧了兩天的店鋪終於安靜下來。
“店長,這是這個星期的報表,你看下。”
“好的,都早點回去吧。小錢,你留了下,和我盤一下帳。”
“店長,管宵夜嗎?”小錢笑起來,兩個酒窩很漂亮。
“管!”青衣扔下一句,走進辦公室。
“哦耶!”小錢比劃了個手勢,和同事們一一說再見。
店裏空落了下來,小錢和往常一樣走到店外麵,將卷簾門往下拉。
突然,腰上頂了一個東西。
“別動,動一下我就開槍打死你,進去。”一個男人的聲音,陰森無比。
小錢嚇得腿直發軟,她……她……遇上了搶劫。
青衣皺眉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鍾,這個小錢怎麼還沒有進來。
突然,空氣有種微秒的氣息。
青衣神色一變,過往出身入死的經驗告訴她,這種氣息叫作危險。
正要起身,門被一腳踢開。
“別動,舉起手來,子彈不長眼睛。”
青衣緩緩轉過身,看到一個戴了口罩的男人舉著槍,槍口正對準了她,
“你,你們要什麼可以拿,別,別傷害我們。”
“放心,我們隻求財,不殺人。把保險箱打開。”
一上來就要求打開保險箱,絕對是老手,因為真正值錢的珠寶都在保險箱裏。小錢無聲無息,說明還有同夥。
青衣在心裏迅速做出判斷。
“打開,再遲一秒鍾,我讓人一槍打暴那個女人的頭。
“我開,我開。”
青衣裝著顫顫威威的樣子,拿鑰匙找開了保險箱。
那人一看她這樣聽話,哈哈大笑道:“老三,把這個娘人給我綁起來人。”
“老大,我來了。”
話音剛落,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同樣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他像拎小雞一樣,一把將青衣拎出來,然後重重往地上一扔。
“店長!”小錢哭喪著臉,整個人都在發抖。
“別怕!”
青衣低吼一聲,目光掃了眼店鋪。
令她震驚的是,店裏一共有三個劫匪,而且手裏都有槍,那種槍並非最先進的武器,但威力卻很大。
果然是一幫專業的。
此刻,老大已經搶了保險櫃裏的東西走出來,“老三,你看著這兩個女人,老二,動手。”
兩人迅速櫃台裏的東西掃蕩一空,手腳之快,僅僅用一分鍾。
“撤!”老大一聲令下。
劫匪中的老三立刻拿起手裏的板磚,一舉手砸一個。
“啊——”
“啊——”
兩聲慘叫,青衣和小錢被砸暈過去。
“快撤。”
三個迅速往外撤退。
而此刻,應該被砸暈的青衣,猛的睜開眼睛,迅速將小錢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後,一貓腰,悄無聲息的追了出去。
敢搶她青衣的店,很好。
此刻三個劫匪剛剛要上車,突然背後一陣陰風,隨即隻聽見哢嚓一聲,老三的胳膊已經被擰斷,槍掉落在地,發出豬一樣的哀嚎。
其他兩人一看不對,立刻動手。
隻是青衣又怎麼會有讓他們動手的機會,隻用了半分鍾的時間,利落的解決掉了兩人。
搞定!
然而就在這時,車裏伸出一枝槍,離她的距離不到一米,持槍的手沒有半秒鍾的猶豫,直接扣下扳機。
糟糕,忘了還有一個司機在外麵接應。
電光閃爍間,青衣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被人重重一推。
“呯——”
“呯——”
青衣迅速回頭,一看,眼睛都紅了,那個把她推開的人,是墨安晏。
該死!
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手一動,腰間的軟帶迅猛的抽過去。
一聲慘叫,那個在外麵接應的男人,整隻手齊腕而斷,鮮血噴了出來。
青衣衝到墨安晏的麵前,怒吼道:“你特麼的神精病啊,知道不知道剛剛很危險。”
墨安晏慘然一笑,沒有說話,捂著心口的手慢慢滲出血來,身體一軟,栽倒了下去。
青衣驚得魂都變了,一把扶住他,“墨安晏,墨安晏,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墨安晏看著女人慘白的臉,嘴角勾了勾,“還好……你沒事。”
“墨安晏,墨安晏……你醒醒,你醒醒……”
青衣用力搖著懷裏的男人。
無人應答。
應答她的,隻有那滋滋往外冒的血。
“救護車,救護車……”
青衣叫的撕心裂肺,臉上的絕望,眼中的空洞,讓趕來的人,都覺得可怕。人
……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一室的靜諡。
明意迷迷糊糊醒來,“阿夜,誰的電話。”
身旁的男人沒有回答。
明意覺得不對,爬起來打開台燈,發現男人臉色煞白,神情愣愣的,手機跌落在被子上。
“出了什麼事?”
墨君夜慢慢側過頭,薄唇動了動,“小意,小叔中槍病危。”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