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在繼續,不知道是什麼時間。
仿佛今晚的夜晚比以往都要漫長許多。
黃河客棧,後院客房。
屋內一燈如豆,曲天輸看著床上張振東的屍體,心如刀絞。他想起了他與張振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兩人同在一個管道旁的茶館裏喝茶,誰也不認識誰。
然而,一件小事,讓二人相識了,一見如故,引為知己,這才有了黃河闊道決戰的事。
有時候,人生就是那麼奇怪,一見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可以改變人的一生。
如果哪天曲天輸沒有在茶館裏喝茶,那他就不會遇見張振東。他的人生可能就是另外一番生活。繼續找人決戰,讓自己揚名立萬。或者是死在對方的手裏。
曲天輸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發生的事情,那是他一生中最高興的一天。
當時一個身著官差的衙役在茶館裏喝茶,喝完就走,卻不付賬,茶館的老板是一個老漢,自然是不願意,拉著這衙役的胳膊說喝茶不給錢,這怎麼可以。
這衙役一把將老漢甩開,氣焰囂張的道:“老子喝你的茶是你的榮幸,你還敢要老子的錢,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完,一腳將跟前的桌子踢翻,茶幾水壺摔的粉碎。
一旁的曲天輸和張振東看不下去了。
終究還是張振東快了一些,張振東上去就給了這衙役一巴掌,將這衙役打的是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這衙役仗著自己是官府中人,平日裏囂張貫了,向來都是他欺負人家,誰敢欺負他。
當下將腰間的刀拔了出來,破口大罵,他還沒罵出兩個字,張振東又給了他一巴掌。先前一巴掌是打在左邊的,這一巴掌卻是打在了右邊。這一下一張臉腫的圓圓的,就是他媽,他媳婦也不認得他是誰。
張振東淡淡的道:“喝茶付賬,本事天經地義的事,付賬。”
這衙役卻是沒有聽見一般,一刀就劈向張振東,張振東毫不在意,雲淡風輕的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衙役手中的刀。雙指微微用力。
“蹦”的一聲,刀斷了。
這一下衙役可是嚇的連尿都流出來了,嘴裏不停的喊著“饒命,饒命。”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子。
張振東道:“以後,你若再是仗著自己是官府中的人,我就讓你腦袋分家,聽到沒有,滾!”
這衙役如同大赦,轉身就走。
曲天輸卻不讓他走,攔在他身旁,道:“我讓你走了嗎?”
衙役這下覺的自己突然從天堂掉下了地獄。
曲天輸道:“殺你我都嫌髒了我的劍。”
一腳踢出,這衙役的身子直飛了過去,摔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一旁的張振東道:“你怎麼將他殺了,教訓一番,也就是了。”
曲天輸道:“這種人狗該不了吃屎,在你麵前是改了,可明天他就會依舊如故,變本加厲。不如殺的幹脆。”
張振東怒道:“如此是人命如草芥,與他又有何分別。”
曲天輸道:“那要看什麼人,對惡人就得要趕緊殺絕,否則,與助紂為虐又何分別。”
張振東怒極反笑,道:“閣下做事難道全憑一已誌願嗎?”
曲天輸道:“在下一向是我行我素,不勞尊駕指點,告辭了。”轉身就去。
張振東身影一晃,將曲天輸攔住,道:“我讓你走了嗎?”
曲天輸冷笑道:“這話我剛剛說過。”
張振東看著他,道:“這話我也可以說。”
曲天輸道:“如此,得罪了。”
張振東道:“請!”
兩道劍光同時一閃而逝,兩人頓時就叫上了手。
兩人的兵器都是長劍,一個劍走輕靈,時塊時慢,一劍明明是刺向左邊,可轉眼間劍尖就到了右邊,真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