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跟我去飯店。”他邊說邊起身,自然地抽出皮夾埋單。
“我?奴婢我嗎?”不是怕關係曝光嗎?怎麼突然又要讓她進飯店了呢?是因為馬賽克打得足夠厚,厚到他信心滿滿讓她進飯店的嗎?
“去飯店做什麼呀?少爺?”她拿著哆啦A夢袋,顛顛兒跟在後頭。
他回眸:“待在我身邊……上班。”
“少爺,您的意思是,想要奴婢到飯店去上班給您賺錢嗎?”嗯?家裏的經費又開始緊張了嗎?就因為她申請了一套新的女仆裝咩?
“……”
啪——
“嗚,少爺,奴婢說錯什麼了,又拍人家的頭。”
於是,姚錢樹搖身變成鐵杆關係戶,略過皇爵飯店嚴格的考核製度,直接空降了。她狐假虎威地跟在傲嬌的總裁公子身後,跨進了飯店大門。
超大隻的旋轉門,十幾名工作人員排成兩列同時朝少爺鞠躬彎腰,高吊在四五層樓處的複古水晶燈,造型大氣水聲清脆的室內噴泉,中央空調吹出的清涼空氣,四處蔓延的香水百合芳香的氣息。
少爺真打算讓她在這種高級的地方上班嗎?上次假裝應聘時,舒先生才把她批得一文不值,少爺大大咧咧地開後門讓她鑽,這樣好嗎?
她瞄了一眼走在前頭的少爺,他單手插進褲袋目不斜視地大步朝電梯走,手機貼在耳邊講電話。少爺叫她來飯店上班,卻從頭到尾也沒說要怎麼安頓她。
修長的手指拍上商務專用電梯按鈕,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叮”聲響,電梯門打開,他邁步站進電梯內,身一轉才意識到今日與往日不同,他背後還跟著好大一隻拖油瓶,她正扭捏不安,十指揪著哆啦A夢袋不停糾結,不知該跟上他,還是轉身回家繼續窩著。
快關上的電梯門被他伸手攔住,他抬腳頂住電梯門,皺眉深看了無處安放的她一眼,稍稍拿開了手裏的電話,朝她招了招手。
以為是少爺在呼喚自己,姚錢樹欣喜地迎步上前,哪知一名身著製服的大堂經理比她早一步站到少爺身邊,畢恭畢敬地對他彎了彎腰。
少爺指了指她,朝大堂經理簡單交代了幾句,一旋身,沒有給她多餘的話就重新接起電話,按下電梯關門鈕。
叮——
電梯門關閉直升頂樓。
姚錢樹傻眼了。
“姚小姐是嗎?”大堂經理笑容可掬地走到她跟前,確認她的身份。
她點了點僵直的腦袋。
“社長讓我隨便找些事情給您做,請問您是社長的……”
“我是他的貼身女仆呀!”
“隻是女仆而已嗎?那好辦了。餐飲方麵的工作應該難不倒您吧?請跟我來。”
那個“而已”聽起來怪怪的呀。
“耶?我去餐廳?那少爺……我不是該伺候他的嗎?”
“社長在公司有他的特別助理,不用姚小姐費心。”
特別助理?少爺在公司上班時,用來代替她的東西?那會比包衣女仆貼心好用嗎?
就這樣,後門雖然朝姚錢樹打開了,但冷漠的少爺顯然不打算給她打開VIP通道,她被大堂經理領到餐飲部,轉手交給餐飲部經理,再幾經轉手,從上至下,層層下放,最終她這顆皮球被踢到了西餐廳領班的腳邊。
西餐廳領班看著她一身讓人頭痛的打扮,皺眉開口:“新人是吧?換好製服到餐廳集合。”
說罷,一套製服丟向她,她抱起衣服在偌大的飯店地下層,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奔走找更衣室。
星級飯店的地下廚房像個神秘的迷宮,條條小徑像蜘蛛網一樣伸向不同的地方,這個房間打開是一屋子的白桌布,下一個房間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浪漫蠟燭,接下來的椅子房、刀叉房、盤子房、杯子房,可是更衣房怎麼就是找不到呢?
她拿著衣服挫敗地靠在牆壁上,抬頭看著明亮的日光燈,上午十點的天空,地下二層卻一片悶塞暗沉,無燈不行。
她和少爺的距離怎麼又變得這麼遙遠了呢?他高高在上地在飯店頂層上班,她卻被發配到地下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