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尚忽然想起一件事,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大大的禮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不曾知道他的‘家底兒’如何。
“家慧,你去過他家裏嗎?他的家裏都有什麼樣的人?像他家應該是樓房吧,到底有幾層呀?早聽說深圳那個地方寸土寸金的,他爹是做什麼的?不會也是擺地攤的?”
父親一連串的問題讓王家慧覺得是一塊巨石重重的壓在自己頭上。那些問題雖然從表麵上看起來很尖銳,但也是非常現實的。
怪就怪自己太大意,忘記這個細微的問題。此刻,他真的開始犯難了,不吭聲不對,想回複又怕謊話編造的不夠水準,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借故說去找山本回來吃飯。
“這個死妮子,玩空城計哩!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一提到正題就開始打哈哈,除了這些我又不想知道其他的,會不會連她自己也一無所知。這個事情若是讓全村人知道了,我幹脆就挖個坑跳下去算了。”王天尚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說給老二和老三聽。
“老二,三兒,湊過來,我們三個人開個簡短的家庭緊急會議。”
王依然嗔怪著說:“爹,我大姐是根本不願意說。處對象摸清底細是最根本的,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找誰去!”
王天尚搖搖頭:“算了,算了,懶得理她。那家夥的底細還是由他自己說出來真實可信一些,等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們就不停的敬酒,按照咱們當地的習俗,用大碗喝,灌得他老老實實說實話為止。”
“爹,人家可是客人,你把他灌醉就為了讓他說實話?”王家欣一頭霧水。
“當然。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
王家欣一字一頓的說:“肯定有了,而且指不定你還得求人家幫忙呢!”
“我是越聽越糊塗了,爹相信你的腦袋瓜好使,在爹麵前,一定別耍心眼。”
“村長那頭唄!你能搞得定?你以為人家走了就不追究這事兒啦?你拿了人家的錢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
王天尚默不作聲。
王依然對著化妝鏡照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爹,這個人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給我買的禮物很貴重,你問人家話可以,把他灌醉也行說明咱人熱情,但,絕不可以把人家攆走,那樣我姐會傷心會難過的。”
“你們兩個都給我聽好了,就按照我說的辦,要讓他知道我們北方人的豪爽和熱情,爹是長輩,喝多了麵子上過不去,也問不了話。都別擺弄自己的禮物了,讓人家看見小瞧了咱們,去灶間給你娘幫忙做菜。”
王天尚說完自己卻掏出從沒有見過的高級香煙品味起來,忘記了所有的不快……
王家慧左鄰右舍的找了個遍,就是不見山本的影子,有點兒失落。騰地升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打他電話的時候沒有人接,於是就扯破嗓子喊:“山本……山本……”
她真的開始慌了,讓一個誠實的人說謊話簡直比登天還難,但在村長那裏,他滿嘴謊言瞞天過海,竟然騙得了精明的村長……
身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嚇了一跳,扭轉身子看見竟是山本,在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痛楚,相反是溢於言表的興奮與衝動。
“還以為你生氣走了呢?”王家慧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傻瓜,我倒是想生氣,想離開這裏,但能走得了嗎?”
王家慧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保持了鎮定。
山本一臉歉意:“我的意思是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村長那頭看起來還很棘手,我要等村長那頭處理明白了再走。”
“好啊……好啊,到時候我們就一塊兒走吧!”王家慧冷不丁冒出一句連自己都沒搞明白的話。
“可是我真的不想撒謊,明明是一個善良忠厚的人偏偏卻要裝成冷酷無情的冰山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