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安伸手把血抹在黑玉上,眼見著那抹深紅隱入玉中,任子安忽地腦中一陣嗡鳴,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她奮力睜著眼睛,可始終擺脫不掉眼前的黑暗,身體動彈動彈不得,隻有手指能徒勞的抽動兩下。

任子安此時感覺自己已經仿佛站在垂死的邊緣,耳邊嘈雜聲不斷,有狗吠聲,嬰孩的哭啼,女人的嬌笑聲,再往後,有汽車的轟鳴聲,鐵鏟鏟土聲,還有各種竊竊私語聲。任子安根本分不出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消失了,任子安終於清醒過來,嚐試著爬起來,仍是頭重腳輕,周圍的事物都在不斷地搖晃,皺著眉,重新躺在地上想再緩會。

“我已幫你開啟天眼。”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任子安猛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但眼前還是在不停地搖晃,頭越來越重,眼皮酸澀不堪,不停地往下耷拉,任子安在閉眼前隻看見一隻白色的衣袖。

“好寬的袖口,也不怕看見腋窩。”任子安意識消失前喃喃道。

那人身體一頓,收回邁出的步子,靜靜的在任子安麵前站了半晌,嘴角勾起,“這個丫頭倒是有意思。”

伸手撫上任子安的臉頰,輕輕摩挲,“相貌尋常無奇,不會招攬桃花運,應該好保護吧?”

沒想到,話音落,任子安竟然將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老公,你可要保護我一輩子啊……”

“老公?……”那人的手一哆嗦,隨即抽離出來,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隨即轉身化為一道白光,隱在任子安掉落在手邊的黑玉中。

很快聽到了任子安的下一句:“這個台詞太俗了,男主怎麼能忍受……”

原來她在惦念著昨天看的電視劇。黑玉裏的人發出哼的一聲,氣惱自己方才信以為真。可是,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被這麼點兒事情左右了心情?

不由得望向任子安,這女孩子明明很普通啊,貌似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吧?

任子安睜開眼,腦中還是懵的,看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睡在地上,猛地坐起來,瞪大眼睛空洞洞的四處看了看,伸手把頭發往後一捋,使勁撓了撓,坐在地上慢慢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眼中一片迷惑。

低頭摸出被自己壓在身下黑玉,放在眼前,睜著一隻眼往裏麵看。還是瑩瑩點點,沒什麼變化,腦中忽然浮現出昨晚在意識消失前的白色袖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做夢?

正想著,一陣冷風飄過,任子安莫名打了個寒噤,正琢磨著室內怎麼會有風,又感到一絲寒氣縈縈繞繞,終不散去,任子安上下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警惕的看向四周,這風絕對不對勁,任子安作為任家後代,從來都不是無鬼神論者。

半晌,那絲寒氣漸漸消失,室內漸漸回溫,與此同時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

那人做古裝打扮,一身白色長袍,似於古時漢服,寬大的水袖正是昨晚所見,長長的衣擺蓋住腳麵。那衣物一晃,便暗紋流動,低調奢華,絕不是凡物。

任子安第一眼注意到對方的衣服,隨即又被對方的臉吸引了注意力,任子安在京城中混了那麼久,看過的俊男美女絕對不少,再加上現代化妝技術,說是有絕世容顏也不為過。但是再看到對方的容貌,任子安還是忍不住有些晃神。

與她曾經在電視中看到的雌雄莫辨的美男子不同,這人一頭黑發散在腰間,卻不顯絲毫女氣,眉黑如墨,眼中像是那黑玉石心一般,黑的深邃卻又星星點點鑲嵌其中,膚色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那種蒼白。任子安腦中隻浮現八個字:眉眼如畫,溫潤如玉。

男子麵無表情的讓任子安上下打量,任子安回過神來,眼中滿是警惕。

“你是誰。”任子安問道。

“我叫封焰”,那男子踮起腳尖,飄了起來,他怡然自得的站在半空中,似乎地心引力對他毫無作用。任子安這才看清這男子根本沒有腳,衣服下擺裏隻是一道白色的虛影,像是一道沒有實體的濃霧,仿若即將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