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噠”
有節奏的機槍聲在這空曠的土地上響起。
不知為何,陳順麵對生化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像一顆釘子,牢牢的將生化釘在這裏。
在恐慌和生存的本能壓迫下,陳順本來在社會上被層層打磨的凶悍氣息,重新釋放出來。
因子彈帶有擊退效果,陳順一直將火力集中在衝的最靠前的那幾隻生化上。
生化沒有皮膚,肌肉連帶著血管暴露在空氣中。隻有一個殘破鋼鐵麵具扣在生化的臉上,兩隻電子眼在麵具的眼洞中閃耀著暗綠和幽藍的顏色。麵具後麵的頭顱被插滿了釘子,隨著生化奔跑時的身體晃動,鮮血沿著釘子滴落下來。一條皮帶從左肩斜跨至右腰緊緊的貼在生化身上,牢牢的拉住不知名材料做成的褲子。
沒有護甲,沒有靴子,就連生化唯一的攻擊武器,手刀都殘缺不全。
很顯然,這一波生化是緊急生產出來的,並且被生產出來後馬上派出來尋找眾人。
幸虧這波生化沒有遠程進攻手段,陳順沒有被對方幹擾,機槍一直在穩定的進行火力輸出。
“噠噠……噠噠……噠噠噠”
………
“噗噗…噗噗…噗噗噗”
隨著子彈進入到生化的身體,血液通過槍眼兒噴出體外。作為先鋒的生化已經被血液洗了一遍,全身上下都結滿了血痂。
它暴露在外的肌肉正在迅速蠕動,連帶著體內器官的擠壓,已經不成規則形狀的子彈頭從創口被排除了體外。
慶幸的是,第一波生化沒有智慧。或者說沒有能夠服眾的指揮人員。
它們成一條標準的直線進行衝鋒。偶爾前麵的生化被子彈擊退,後麵的才會把他撥開。被撥開的生化在短暫喘息後重新回歸的隊伍中。
在開闊的地形中,一個打多個最怕的就是對方分散開來。
生化明顯沒有擴大陳順的攻擊麵積,沒用散兵線的方式進行推進,而是像歐洲大陸一戰前的排隊槍斃一樣,排隊進行奔跑推進。
陳順雖然異常冷靜的處理這一切,但是別忘了他隻是一個理工男。從來沒有經曆戰爭和死亡。
在數據化身體後,陳順感覺自己的視力被強化了許多,對於被機槍打的血肉模糊的生化,看的更加仔細。
一股股惡心感從體內傳開。
陳順這具身體已經沒有五髒六腑了,也就是說他沒有胃。
無論惡心到什麼程度,都不會有東西從喉嚨裏嘔吐出來。
“嘔……嘔……嘔”
伴隨著嘔吐聲,陳順的淚腺也開始排出淚液。
身體的不良反應導致陳順手中的m60機槍準度大幅度下降,原本就精準度不高的機槍變得更加不堪。
生化的推進速度也由此加快。
陳順沒有被突然加快的生化潮流所嚇到。他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
陳順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個人。身體在幹嘔,眼鏡在流淚,而用來觀察敵人的頭,不偏!用來測量射擊度數眼睛,不眨!用來射擊的手,不移!
他的眼睛中透出堅毅的目光。
當人們從和平的社會來到這個充滿鮮血的地方,每個人都需要轉變。
在保留基本人性的底線下,每個人都應該變得更凶狠,更殘忍,更加適應恐懼和死亡。因為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管製的地方,沒有人規定你做這做那,一切隻為了變強。
陳順來到這個地方之前,是一個以研究為主的物理人員,雖然見識過社會的黑暗麵,但他沒有見識過死亡和鮮血。
作為一個成年人,陳順知道在這裏適應的越快,也就在這活下去的幾率越大,甚至可以過的比現實中更好。
所以陳順留了下來,進行斷後。
陳順逼迫自己盡快適應,他舍棄了一切退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