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在湖邊找到那座環形建築。“以後用八抬大轎請本小姐,我都不來了!山高路遠的,真不容易!”羅籮累得喘不上氣來。
可一個月後,羅籮開始奔走於行政樓與這棟環形建築之間,並對這棟建築物產生了迷戀的情結。四年中,在這棟建築物內她與領導、來賓、學生會同僚多次合影。
走進大廳後,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三個人都感到一陣眩暈。從後麵望去,前麵全是一些留長發、梳辮子、係馬尾的腦袋,隻有少數的男生坐在角落裏。會場裏嘰嘰喳喳全是女孩的議論聲。“唉!師大是女兒國,文學院是尼姑庵。難道這四年我都要孤身一人?”
“胡說!師大是美女的發源地,中文係是美女的集中營。”坐在走廊邊一個伶牙俐齒的女生一句搶白,讓羅籮覺得自己會像一根狗尾巴草,四年都將被遮埋在花圃中。
先由院領導講了一下學院的概況和紀律規章,然後一位文學院的老教授在熱烈的掌聲中走上了講台。老教授頭發花白,穿著白綢的對襟衫,被人攙扶著坐在話筒前。女孩子們都拚命鼓掌,好像上麵坐的是巴金或者李敖。
掌聲終於在老教授的幾聲咳嗽聲後停了下來,台下的女生都恭敬地拿出筆記本。夏爽和林槿閣原來也以為這場演講會對自己將來的人生充滿引導。
“東西不能吃油炸的、煙熏的、燒烤的,要吃清蒸的、水煮的。我平時喜歡吃點……”話題越扯越遠,名為學術人生的講座變成了關於養生之道的探討。前排的女生還在奮筆疾書清蒸鴨、水煮魚的烹飪過程。兩小時後,整個會場充滿了女孩們的嬉笑聲,年輕的輔導員也三五聚在一起討論哪家商場的打折活動更實惠,是返現金劃算還是返券更實際。老教授在講完他五歲的愛孫怎樣用毛筆在牆上塗鴉,又被幾位同行品評為藝術品後,結束了長達三小時的演講。
晚上的班會課上,羅籮抱怨不已。“怎麼能這樣?七十幾個人的班隻有五個男生,聽說還有兩個是專門調劑過來的。一個長得跟豬似的,一個幼稚得像個初中生,都成年人了還背兔巴哥的書包,挎個塑料水壺。”“這兩個還算過得去,你看那個男生老得都可以當初中生的爸爸了,我進門的時候還稱他老師,真是自貶身份。”
夏爽順著羅籮的目光望去,看見一個長著濃密胡子的男人,穿著條紋襯衣坐在女生堆裏在吹噓著什麼。
“帥哥來了!”不知誰叫了一聲。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出現在門口。他掃了一眼滿教室的女生,而後徑直走到教室最後一排。
“好帥哦!長得好像韓國的元斌哦!”“我覺得更像古天樂一點。”“聽說他叫鄭瀟灑。”無數目光從前麵飛到後排。夏爽和林槿閣沒有回頭,就成了兩個障礙物。“我出去透透氣!”夏爽起身出去,拍了一下羅籮的肩膀,但此時的羅籮正用小鏡子專注地監視著後排的鄭瀟灑。
班會結束的時候,林槿閣拿到了一張課程表,上麵密密麻麻被現代漢語、當代文學、文學概論等專業課占據著。夏爽一眼就看到列在後麵的高等數學,她感覺眼前一黑,為什麼數學老是陰魂不散,還跟到了中文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