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藍的天空布滿了銀白色的雲絮,微微的風兒輕輕吹過。溫暖的太陽照在巴哲身上,讓他的勇氣又增加了一分。
一個白衣長裙的女孩麵朝大海亭亭而立。海風吹拂著她的頭發向後飄起,長裙似乎也鼓蕩起來,她緩緩的張開雙臂,就像要淩空飛渡的仙子。
剛剛的風似乎並沒有這麼大,不過巴哲顧不上這些。他加快了腳步,不快不行啊,要是她飛走了怎麼辦?
天啊,她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老天,她竟然亮出了一對純白的小翅膀,天啊,簡直比昨天隔壁大顴骨家彈的那床棉花還要白。這……這不是西方傳說中的天使嗎?她……她要飛走了,我怎麼辦?
“別走!貝貝,別走。”巴哲雙手捧著一大包凍米糖,在那裏捶胸頓足。
可是,女孩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向著大海的深處飛翔,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巴哲大吼一聲,猛的躍起。我的天,這旱地拔蔥厲害!少說也有十幾米高吧。有此神功,不去為國爭光,不去拿世界金牌實在是可惜了。不過,巴哲顧不上這些,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標,追!好家夥,兩手拚命的刨動,兩腿使勁往下蹬。咦,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狗刨式嗎?沒辦法,巴哲遊泳姿勢純粹是野路子。這天上飛和水中遊實際上沒什麼太大的不同,不過就是媒介由水變成了空氣,所以巴哲自然而然的使出了這唯一他會的遊泳姿勢。沒辦法,這他熟啊。隻是原本,他手上滿滿抱著的凍米糖不知怎的憑空消失了。不過巴哲現在很忙,沒工夫想這茬,到時候再說吧。
還別說。這狗刨式樣子難看,卻挺管用。怪不得說這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呢?女孩的飛翔的樣子倒是挺優美,可惜這速度卻不怎麼樣。巴哲三刨兩刨就追成了平排。
“貝貝、貝貝。等等我。”巴哲偏著頭看著林貝貝。長長的眉毛、大大的眼、高挺的鼻子、圓潤的嘴、白白的皮膚、長長的腿、再加上微笑時一對淺淺的小酒窩,(實際上,巴哲隻能看到一個酒窩,因為他看到得是側麵,不過人的想象是無限的。)我的天,人怎麼能美成這樣呢?巴哲心情一激動,手腳同時停止運動,直接如中彈的轟炸機一般向大海俯衝。高手就是高手,就在落入大海的瞬間,巴哲兩腳向海麵快速的亂蹬,姿勢雖然不雅,但是效果絕對比什麼“一葦渡江、淩波微步、”強上數倍,因為巴哲迅速象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向天空發射。啊多麼優美的一段拋物線。巴哲重新回到了林貝貝身邊:“不好意思,我第一次飛。”(天啊,請原諒他吧。戀愛的人總是盲目的,而單相思的人更是瘋狂的、忘我的。否則,他一定會想:我怎麼會飛?難道我是超人?)
“你是誰?”林貝貝繼續悠閑的飛著,說話時,頭部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巴哲還是隻能看見一個側麵。
“我是巴哲,五班的。我家也是安電的。”巴哲看她沒什麼反應:“我們是小學同班同學,你不記得了?馬毓芬跟我很熟的。”他緊張的差一點又要俯衝第二次了。
“噢,我有點印像了。”林貝貝轉過頭,一臉正色的望著他:“不過你還是叫我林貝貝好了。”
“可是、我……我……有……你愛吃的凍米糖。”說著,巴哲的右手上忽然憑空多出了一大包凍米糖,當然他的左手任務更重了,非常辛苦的繼續在刨著。
巴哲咽了下口水:“是你最愛吃的老唐餅店的凍米糖。”
天啊,這麼白癡的回答,如果有女孩會上鉤的話,其智商等級很值得懷疑。
林貝貝撇了撇嘴:“誰告訴你我愛吃凍米糖的?這東西太粘牙了,我喜歡吃巧克力。”
“巧克力?”巴哲無名之火怒上雲霄,心想:好你個馬毓芬。騙了我三塊醬餅外加十二顆小白兔,竟然提供假消息。我明天不用彈弓打你家玻璃窗,我就跟你姓馬!”
“是啊,巧克力,你有嗎?很貴的。”
“當然,當然有了。”巴哲兩手抓耳撓腮的,兩腿也忘記了蹬動,可是他不但沒有掉下去,而且還繼續和林貝貝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向前飛翔。
“我……今年過年時的壓歲錢都沒上交。有三百多塊呢?能買不少巧克力吧?”
“三百塊?應該不少,不過,不過,安城根本就沒有巧克力的地方。反正我是沒有看到。”
“那……那”巴哲使勁地抓後腦勺:“那也不要緊,我爸馬上要去上海出差了。我讓他多帶些回來。”
“真的?”林貝貝的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仿佛就像兩個閃爍的小星星。
“當然了。”巴哲把他小胸脯拍的“嘭嘭嘭”的響。
他又看了林貝貝一眼,一臉豪爽的說道:“既然你不愛吃,那這些凍米糖我就扔掉了。”
“別,扔了多可惜啊。”林貝貝左手緊緊地握著他的右手:“怎麼說也是你的一番心意。不能浪費了。我們一起把它吃了吧!”
“好啊、好啊。”巴哲拚命的點頭。
………………
落地了,茫茫大海忽然變成一片令人神爽的花園。不過二人誰也沒有在意這個問題。愛情的確會影響人的智商。
花園裏栽著許多高高的柏樹和白楊,整潔的、長方形的草地周圍是帶柱子的走廊和長滿青苔的石板路;草地上還到處盛開著鮮花,有火紅的臘梅、雪白的百合、粉紅的康乃馨、紫色的鬱金香、金黃的秋菊……天啊,這根本不是一個季節的花,這又不是溫室。但是誰讓巴哲想讓它們開呢?
“好美呀!”林貝貝跑到花叢邊看看這朵、望望那朵讚歎道。
巴哲雙手插在褲子兜裏,站在那傻笑。
“嗡……嗡”一隻辛勤的小蜜蜂在花叢中忙碌著,但是它的勤勞沒有得到美女的讚歎。
林貝貝“啊”的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豈有此理?”巴哲四麵看看,沒有發現順手的家夥,於是脫下身上的棉襖,(天啊,他穿著厚厚的棉襖,而林貝貝穿著薄紗的白長裙。這是一個古怪的季節。)成為了一名光榮的趕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