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放棄最後的掙紮時,突然有一物落到手臂上,殘留的意識讓我伸手一拉,似乎是條繩子。求生本能讓我的神智立刻恢複了一絲清醒,隨即緊緊地抓住那一突然出現的救命“稻草”。
繩子開始移動,很快我被其拉出了水底的溝壑,我用最後一點力氣起身探出水麵,大口呼吸著外邊空氣。
由於長時間缺氧,起身後幾乎搖搖欲墜,我強行撐住,半天後才恢複正常。將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的正是由幾條紅綾結成的長繩。這一刻,長繩從黑漆漆的遠處伸來,我的身邊又是波浪翻滾。我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幻境,不過這次我並沒驚慌,知道岸邊就在繩子伸來的不遠處。我與湖邊的距離看似天涯,實為咫尺。
我衝著繩子伸來的方向走去,剛走幾步,突然一隻手按到了我的肩頭,隨即就發現料子站在我麵前,恍惚間,周圍的幻境消失了,繩子的另一頭正被料子拉著。上岸後,我才明白,柴大旺被我推出水底的溝壑後,料子下水將其拉上岸。隨後久久不見我出來,拉著紅綾下水找我,正好紅綾的一頭飄入水中,正好被我抓住。
眾人整理好衣物和所帶物件,開始離開水灣。
剛走幾步,身後的料子突然衝我喊了一聲:“老七,快看……”
我回頭一看,身後地湖裏的水位不知在甚麼時候下降了許多,剛才我們經過的水灣處,隻有一帶即將見底的淺水。
原來,剛才的弱水也不過是一場幻覺。
眾人抵達岩壁的斷處,一條溝壑沿著岩壁腳下一直向裏通去,溝壑另一邊,一塊稍高的地形,光線打過去,其上似乎是亂石林立,又似一片叢林,在其後幾十米處,皆是聳立的削壁,直插頂部。先前,我在弱水對麵的陡坡下,以一支電筒的光線查看這邊地形時,誤以為有很大空間,事實上,眼前的空間極其有限,留給幾人做下一步選擇的隻有兩個去處,一,就是眼前的溝壑;二,與溝壑垂直方向上的弱水邊緣。
也許是因為有水的原因,我有種直覺,沿著湖水邊緣一路下去多半會找到通往山外的去路,而岩壁腳下的溝壑,倒讓我覺得像是通向山體的更深處。
正打算帶眾人沿湖邊尋找去路時,我突然想到一極其重要之事,三支電筒的能源若在耗盡的一刻,還不能與另一組人會合,或不能找到出口,那麼接下來眾人將處在無盡的黑暗中,如同瞎子一般寸步難行,現在必須提前準備光源問題。想到這裏,我立刻讓吳建江和梁滿倉關掉手中電筒,隻留我手中的一支口開著。
高地上,那一貌似樹林的地帶引起了我的注意,莫非在這常年不見光線的山洞裏竟有樹木生長?如果是這樣,找些幹柴或木棍來,必要時點燃當火把用豈不更好。我決定撞撞運氣,於是與眾人越過溝壑,攀到對麵的地形上。兩腳剛踩到高地上,我的頭皮就被抽動,開始發麻。
腳下到處都是牛、羊、馬等動物的骨架,電筒光線掃過,整個地麵全是白骨堆積而成,不見一株樹木。我馬上明白,之前對這裏的錯覺,完全是因這些骨架之故。我不想在這森森白骨前多留片刻,招呼眾人退離。
料子在走動中被腳下一白骨架絆了一跤,當即來火,回身起腳衝那具白骨架踢去。隻聽“啪”一聲,白骨架被踢到幾米開外,撞翻了幾具白骨架,最後落到了那大片的白骨堆裏。
突然,那白骨架跌落之處傳來兩聲嘶叫,眾人頭皮一緊。
梁滿倉脫口說了聲:“甚麼東西……”
話音未落,那一白骨堆晃動了兩下,似乎裏邊藏著甚麼東西。
眼前的情景十分怪異,眾人都屏著呼吸。
不久,又傳來兩聲嘶叫,同時那白骨架也晃動的更厲害。看到這情景,我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嚨,周圍的堆放著大片白骨,莫非這一行所尋之物就在此處?想到這裏,我示意料子舉槍對準那堆晃動之處。
很快那一白骨架被掀翻,其下露出一個漆黑的事物,隨後就見那事物抖動了幾下,突然前邊一立,一怪物現出,身高一尺有餘,整個身形足有一普通籮筐大。這時我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巨大蜘蛛,它的整個形體極似一隻黑腹狼蛛,猙獰恐怖,腿上有一圈圈的白色條紋,腦袋上排著幾列眼睛,其中有四隻眼睛異常的大,並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迫的幾人渾身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