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央,一個青衫大袖的男子正仰天長嘯,一時八荒震動。
幻覺頃刻間消失。
這不是有意布置的幻鏡,而是碑上留書之人一身能量震天動地,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留書之時意境尤在,讓肖辰心有所感,這才產生了幻覺。
以肖辰意誌,又非有意布置,石碑留字仍能讓他產生幻覺,實是可怖可畏。
肖辰默念著:“吳狂瘋,吳狂瘋?”
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像,但又非常模糊,肖辰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在哪裏聽說過。
不過吳是大姓,吳狂瘋難道是權利中心之人?
一想到權利中心,肖辰忽然想起,現如今華夏公認的第一強者,似乎名字就是吳狂瘋。
隻不過人尊王名氣太大,身份也尊崇至極,因此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姓名,久而久之,世人隻知人尊王,卻不知吳狂瘋。
這塊石碑竟是人尊王所留。
肖辰心中震動,更加好奇峰頂究竟是何物,當年又生了什麼,才令人尊王這種強絕一時之人也扼腕歎息,恨已身無力,他望向峰頂,更生一探之心。
既然人尊王留下這座石碑,那麼通向峰頂之路考驗的性質更多過磨難,至少從石碑留字的意境看,並無殺機。
峰頂仍在雲霧深處,肖辰繼續攀登。越過石碑之後,壓力陡增,肖辰隻覺全身虛乏無力,身上負擔卻越來越重,如同擔了千鈞重擔。
如此壓力,普通高手已是寸步難行,但肖辰動念一催心髒,加快脈動,燃金之血所過之處,立刻點燃熊熊生機。
肖辰精神一震,大步攀登,步履如飛。
此刻在下方,漆涼夜和李老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度,繼續攀登。
阿提拉臉上則不複剛開始時的輕鬆,變得有些凝重,偶爾抬頭望向頭頂不遠處的雲層,眼中會掠過一抹陰霾。
被李老加持過的高級戰士此刻顯得十分吃力,並且拉開了距離。
有兩個人明顯抗不住壓力,走得越來越慢,漸漸和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還能夠堅持的戰士們狀態也都不太好,有的臉色蒼白,有的汗出如雨,也有人不斷使用秘法激身體潛力。
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已經接近極限,登頂已成為遙不可及的夢想。
李老終於回頭望了一眼,說:“實在堅持不了就原地休息,如果你們運氣夠好,那麼在成功之後,這條通天之路可能會消失。”
李老並沒有說運氣不好會怎麼樣,那個結局十分明顯,並不需要特別提醒。
不過,這時卻有個戰士大著膽子道:“如果我們停下來休息,會怎麼樣?”
“通天之路自然需要一鼓作氣,此地威壓無處不在,縱使停下來休息,也會時時侵蝕你們的內裏,所以你等隻有一次休息的機會。”
“而且休息之後還能不能站得起來,老夫也不知道。”李老難得地耐心解釋。
戰士們都是大驚失色,咬牙苦撐,再無人談休息之事,不過意誌力總歸是有盡頭,走著走著,又陸續有人開始掉隊。
有了開始,掉隊的戰士就越來越多,等到最後兩名戰士軟倒在地時,阿提拉不得不接過他們抬著的箱子,負在背上,繼續攀登。
隻是,此刻阿提拉額前見汗,明顯也不輕鬆。
李老長歎一聲,道:“這通天之路拷問的不隻是本心堅定,所謂地龜壓製,其實是我們身體生機的自我抑製,能否維持身體活力,一半看自己,一半則是平日積累。”
“那肖辰論境界修為不過王之力初期,卻能走到這裏,你等就不羞愧嗎?”阿提拉臉上血色上湧,又羞又怒。
阿提拉身為魔族侯爵,相當於人類王之力第二層巔峰強者,論境界和肖辰完全不是同一個層級。
現在肖辰在通天之路上遙遙領先,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阿提拉卻開始露出疲態。
正如李老所說,無論意誌還是平日身體修煉上的積累,他都遠不及肖辰。
心思一亂,阿提拉頓時感覺背上的箱子變得更加沉重,如小山般壓在背上,他氣息一個不穩,一隻腳突然陷入地麵,差點摔倒。
漆涼夜忽然退後,出現在阿提拉身邊,伸手將箱子提了過來,單手托著,說:“還是我來拿吧!”
阿提拉又是慚愧又是感激,躬身道:“多謝漆涼夜閣下援手。”
李老則搖了搖頭,說:“隻會依賴血脈力量的家夥,就是救下來也沒什麼大用,肯定走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