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深呼吸(1)(1 / 3)

湛藍魚的夢

遠方的風輕輕地吹了過來,我畏縮的心顫抖了一下。夢醒了!夢醉了?看著搖搖欲墜的秋葉,我想可能我會像這片葉一樣凋落,從此坦誠地麵對發生的一切,一切。一個春日,室外的風沿著窗口輕輕地吹了進來,孤獨的我一如往常坐在階梯教室的中間位置,默默地聽著。台上音樂老師的講課聲與台下同學們的嘈雜聲混合成一曲歡快的舞曲。我對音樂根本不抱多大的希望,隻靜靜地聽著,靜靜地坐著,我不願在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耗費精力。幾乎過了一個世紀,耳畔突然響起了一串天使般的笑聲,我靜靜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紅色的身影,火紅火紅的。我靜靜地注視著火紅背影的女孩。在女孩不經意回頭的一瞬間,我瞥見了女孩天使般的麵龐,就這一刹,一陣急促的電流迅速躥過我的心房,我的腦海猛然閃過紅衣主教。不,她應是火紅天使!

我的心沉默不住了,外表的沉默卻加厚了一層,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火紅天使叫梅。

我開始饑渴地等待每星期才有一節的音樂課,隻有在那時,我才能和火紅天使距離拉到最近,可以清楚地聽到她含笑的言語,聞到她頭發上散發的那種淡淡的清香……

火紅天使成了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我非常明白她隻是我生命中一顆絢麗的流星,不可能在我的星空定格,但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

東窗事發了。室友們終於發現了我的秘密。這一歐亞新大陸式的發現令室友們欣喜若狂,我則沉默得令人窒息,依舊以慣用的語調淡淡地否決。

東窗事發的下午。

風輕微地吹起了地麵的塵埃,又將它們狠狠地摔到地上,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它噴出的每一道光束都像一把把烈焰,好像要吞噬掉整座學校。

頂著烈日,我沉默地來到教室,教室裏依舊是人塵共舞,亂哄哄一片。對於這些我已視若無睹。在這個混雜的小世界裏,我不過是個裝著滿罐陳年老酒終日沉默的老古董罷了,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像隱退多年的江湖隱士大張旗鼓地重出江湖。

我靜靜地走到了自己的桌前,靜靜地坐了下來,靜靜地聽同學們高談闊論,隻等最新熱門話題的唾沫。可今天例外,自我坐下那一刻,弄潮兒們眉飛色舞的演說戛然而止。隨後,身後傳來一聲沉默大使入座的陰陽怪氣的尖叫。聽聲音,我就知道是調皮鬼鵬在搗亂。本不準備理會,可猛然間感到今天詭秘的氣氛是為我設計的,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立刻有幾個腦袋湊了過來,聒耳的聲音接踵而至:沉默大使對哪位天使動情哪?沉默大使是不是對鄰班的梅情有獨鍾?沉默大使……聽著一連串的疑問。我內心的烈焰嗖的一下躥了出來,我的臉色由紅變自由白變青變紫,由紫轉紅,最後靜靜地說:你們看可能嗎?

次日,火紅天使隱隱約約地知道了我的心事。接下來的日子,火紅天使躲避我,隻要有我在的地方,她決不會從這經過,即使必須從我身旁經過,也總是帶著夥伴或匆匆跑過去。音樂課上開始離我好遠,好遠,我再伸也不能靜靜地坐在她身後聞她頭發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聽她銀鈴般的笑聲,隻有遠遠地望著她的身影,靜靜地忘記過去。我在靜默中漸漸恢複了以往的寧靜,心裏卻總閃現著她火紅的身影,我徹底地明白了,在我心裏,她一直就沒離開過。

夏目的風平靜地吹著,冰涼的雨點兒一滴滴落到地上,濺起一朵朵美麗的雨花兒。我孤寂地行在雨中,一任冰冷的雨水淋濕我的全身。我毫無保留地將我的思念、我的愛慕、我的痛苦一同哭訴出來,這樣我的感覺好多了。也許,這是我所應承受的。

我的熱門話題變得冷冷清清無人問津了,火紅天使也不再極力地躲避我了,但我們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我無奈地承受著一切心靈上的負擔,違背初衷地寫下了一頁充滿熾熱的思念的文字,讓奔騰的向往無所顧忌地躍過一條條感情的急流。

一次很巧的機會,我和火紅天使說話了。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是個月色黯淡的夜晚,清涼的夜風輕輕拂過火紅天使清秀的麵龐,她的眸子一閃一閃的,輕輕地吐著一個個美妙的音符……

以後的日子裏,我逐漸將火紅天使火紅的影子淡化開了,淡得幾乎可以看見整片整片的紅色。

我單相思的戀情在淒冷的夜風裏結束了最後一幕,當我離去的時候,沒有後悔,沒有傷心,沒有落淚。黯淡的月光拉長了黑暗中我孤單的影子。

遠遠的風又輕輕地吹了過來,思慮的一切如同眼前那片凋落的秋葉一般無助,我觸到了雨季末端的隱痛。

單相思的痛苦融成了一片湛藍色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