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2)

然後,蘇越看到他笑著對聽得目瞪口呆的她說,“佛朗明哥,它的名字。”。

那舞台上響起的,是佛朗明哥吉他。

很快地,蘇越便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那真是非常好聽的聲音,涓涓如流水,又颯颯似清風,在這樣嘈雜的酒吧裏,還能唱出這樣動聽有如泉水清洌的聲音,蘇越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任由那聲音帶著她,感受歌聲裏的每一種情緒。

後來,是很久之後,當蘇越躲在自己那一棟小公寓裏邊吃泡麵邊看那所謂的文藝片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天阿迪唱的那首歌。

叫做“春光乍泄”。

文藝片是兩個當時在香港演藝圈兩個當家小生主演的,溫水煮青蛙的劇情,卻驚豔了當時許多的人。

蘇越知道原版歌手,是在他死了很久以後。

卻沒有辦法去忽略。原來從前,還有一個這樣風華絕代的人,唱了一首這樣淒婉的歌。

蘇越終究還是沒有轉過頭去看那舞台上的歌手長得是什麼樣子,不是她不想去看,而是徐子謹的電話來了,這幾天都會這樣,隻要蘇越晚了一分鍾,他都會打電話過來催促。蘇越沒有接聽,掛了電話跟岑依依說了一聲,便出來了。

路過廣場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寧漠生。

這已經是第七天沒有看到他了。是去比賽了吧,蘇越看著廣場中央那個空擋的地方,白色的鴿子還是照常會來這裏覓食,隻是沒有了寧漠生的廣場。

令她覺得,荒涼了許多。

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寧漠生。

是被徐子謹一個花瓶打中了額頭之後,摔門跑出來的。小小的她還不知道去哪裏,隻是下意識地往平日練舞的地方跑,就是那個時候,遇上了寧漠生。

男孩子那時是乖乖男生的模樣,溫柔的麵相與安靜的眼神卻是沒有變過的,隻是長大後多了些飛揚罷了。蘇越是經過他的時候摔了一跤的,仿佛萬念俱灰了一般。

也不爬起來,就趴在那裏,放聲大哭。

很久不曾這樣放肆,於是那一次的哭聲,嚇壞了在廣場裏的好多人,更加驚飛了廣場辛辛苦苦來覓食的鴿子。

寧漠生就是在她哭得最傷心最淚眼朦朧的時候來到了她身邊。

也不說話,隻是用柔軟的手帕把她額頭的血擦幹淨了,然後,給她擦上藥,包紮好。再扶她起來。

整個過程蘇越都是愣愣的,停止了哭泣,卻還是抽噎。

等到被他扶起來,蘇越這才定定地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我不認識你。”。

寧漠生卻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我不收你的錢。”。

這樣,就是認識了。

緣分吧,那一次是寧漠生第一次走出家門站在廣場上演奏,出來便遇上了蘇越這個嚎啕大哭的小姑娘,幫她簡單地包紮以後,兩人便算是認識了。

隻是從來沒有過問對方的身世,抑或是名字。

隻是在每個傍晚,都會在這裏見一見。說說心裏話而已。

起風了,有些冷。蘇越縮了縮脖子,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廣場上她與寧漠生經常去坐的椅子,有些想念。

已經,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