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冬瓜已把內力調到極致,隻差一步,就能把穴道衝破,根本就無法躲開萬崇的掌風。
“冬瓜!”雞翅驚駭欲絕,腦子瞬間呈現一片空白之色,想也不想就衝過去,用身體擋在冬瓜麵前。
冬瓜瞪大了雙眼,他眼睜睜地看著、萬崇那幾乎凝聚了所有內力的一掌,打在雞翅心口,他眥目欲裂地嘶吼:“不!”
“穀主!”這一切生得太突然,眾人隻來得及嘶聲驚喊。
鑽心噬骨的劇痛如潮水般襲向雞翅,從她嘴裏噴出一大口血,噴濺得萬崇滿臉都是。
她的身體軟軟地往後倒,冬瓜因大受刺激,內力突然上湧,自動衝破了穴道,他怔怔地展開雙臂,接住了雞翅。
至於萬崇,他打出這一掌後,內力突然泄出一道口子,如同充足氣的球體被截了個洞一樣、迅湧泄。
他已經到達極限,即將爆體了,幾個長老察覺到了,驚喊道:“他要爆體了,祁公子快跑!”
冬瓜幾個侍衛聽後,由青鋒帶頭要去拉冬瓜。
他們剛才來不及搶在雞翅麵前擋下那一掌,現在怎麼都不能讓冬瓜有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二長老居然衝過來,直接抱住萬崇。
“放開我,我要把他們都炸死,讓他們和我陪葬!”萬崇已使不上一點內力,無法掙脫二長老的懷抱。
“阿崇,我不會讓你再錯下去了!”二長老拚盡所有內力,抱著萬崇衝出院子外,遠離眾人。
“快放開我…………”萬崇的皮膚已完全變成金色,恐怖至極。
“老二!”
“二長老!”
“……………”
在眾人驚喊聲中,碰地一聲巨響,萬崇爆體了,至始至終,二長老都死死地抱著萬崇、受到爆體的波及。
父子倆的身體同時爆炸開,瞬間血肉橫飛,濺得滿地都是,場麵極其血腥、駭人!
同時,響起冬瓜悲切痛苦的吼聲。
眾人轉頭一看,雞翅靠在冬瓜懷裏,緊閉著雙目,似已斷了氣!
“不!雞翅!”冬瓜仰頭痛苦地嘶吼,聲音痛苦得令人聞之心碎。
最後,冬瓜抱著雞翅,兩人緩緩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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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陷入了混沌的夢中,茫然地走著、尋著。
周圍是一片朦朧的霧色,冷得刺骨,冬瓜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要尋什麼。
隻知道若找不到,他的心就會空一角,即便活著也了無生趣。
不知過了多久,他耳邊傳來低低、且壓抑的哭泣聲,和幾道熟悉的聲音。
冬瓜想睜開眼、看清楚是誰在他身邊哭得這麼傷心,但眼皮沉重得厲害,怎麼都撐不開。
“茯苓,別哭了!冬瓜會醒來的!”祁煊抱著哭得聲嘶力竭的孟茯苓,重複著一句半年如一日的安慰。
自藥王穀萬崇一事,已過了半年,冬瓜當時抱著已斷了氣的雞翅,不願接受雞翅死去的事實暈死過去。
冬瓜這一暈,整整暈了半年,都沉陷入自己的世界,不肯醒來。
忘憂島離藥王穀不遠,孟茯苓等人接到消息,如遭雷擊般,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拚命地縮短路途、急趕去藥王穀。
他們都後悔當冬瓜要去阻攔雞翅成親時,沒有同去,若他們去了,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
每個人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特別是孟茯苓,她素來疼愛雞翅,自聽到噩耗,就不堪打擊。
而且,冬瓜也如同植物人一樣昏迷不醒。
這半年來,她整日以淚洗麵、守在冬瓜床邊,企圖喚醒他。
“葫蘆,我知道他能醒,隻是不願醒來罷了!”孟茯苓哽聲道。
她抬頭,用力抹去眼淚,聲音徒地拔高,指責道:“冬瓜,你好狠的心!雞翅不在了,可你還有我、還有葫蘆啊!你可有想過我們?”
孟茯苓知道、伊千重也過可以通過外界的聲音來刺激冬瓜。
她試了無數遍,都沒有用,可見冬瓜的執念太深。
以往,孟茯苓都是以喚醒冬瓜為目的、來與他話、刺激他。
現在,她真的怒了,氣冬瓜這般不負責任。
心愛之人不在了,固然痛苦,但是他若執意不肯醒、想跟隨雞翅去,那作為爹娘的她和祁煊該如何?
“茯苓,別這樣,再給他點時間,相信他很快就醒來。”見孟茯苓這般,祁煊心疼極,卻無法怪冬瓜,情之字,一旦損之,何其苦。
祁煊勸了孟茯苓好一會,才勸她回房休息。
他們剛走出房間,冬瓜的手就微微動了一下,被守在一旁的醫侍現了。
醫侍起初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畢竟冬瓜整整昏迷了那麼久都不曾醒來。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冬瓜的手還在動。
這下,他才肯定自己沒看錯,激動地衝到門口,大喊:“老爺、夫人!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孟茯苓和祁煊聽到冬瓜醒來了,先是難以置信,很快便化成了驚喜。
他們幾乎是用跑的,剛踏進房間,冬瓜便緩緩睜開眼,出嘶啞的聲音:“娘親、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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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轉眼間,又到了雞翅的忌日,她葬身於藥王穀的楓樹林裏。
雞翅最喜歡這片楓樹林,以前她心情不好總喜歡在林裏揮舞著紅綢,高興時,喜歡在裏喝酒。
可惜這些,冬瓜從未參與過,還是通過他人口中才知道。
到現在,冬瓜依舊悔恨不已。
悔自己以前一味地躲避她、無視她的真心。
恨自己一直在傷害她,結果,到頭來,她卻為了救他,而失去性命。
他無法原諒自己,若老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她、不舍傷害她半分。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已成他心裏無法抹去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