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佇立在大廈頂樓,萬家燈火一覽無餘,美入人心。
可索念卿覺得這景色,美得淒涼。
“我所學的一切,包括這二十年的每分每秒,都奉獻給了這張芯片,為了成就研究所,可到頭來,連你都懷疑我?”
她說著,眼裏流露出的淒涼和淡淡的嘲諷似乎在這夜裏閃著光一般,清晰可見。
對麵的男子手裏握著一把黑色的槍正對著她,開口的語氣帶著不可忽視的嘲諷,“阿索你別狡辯了,芯片被盜,唯一有嫌疑的人,隻可能是你!”
芯片記錄了全世界最先進的的醫療係統的全部信息,是無價之寶。
話音還在耳畔回蕩,但她依舊覺得不可置信,“可是,豫,你是我最信任的……”
她的話,還有一個“人”字沒有說完,對麵的人就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掐住脖子,將她抵在身後的護欄上,他緩慢的語氣裏卻透露著他急切的心情,“芯片在哪裏?”
“你說…什麼?”她看著他的雙瞳,不敢相信他剛才的話。
原來,於他來說,他和她之間,除了芯片,再無其他任何關聯,原來,一直想得到芯片的人,是他……
“別裝傻,芯片在哪裏?”他又說了一遍,眼神閃爍著狠厲。
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他眼裏頓時充滿了血絲,加大了掐她的力度,“芯片,芯片到底在哪裏?!”
“你…得不到的,”她被掐得很難受,一字一頓,但她的眼裏的冷冽,徹底激怒了他。
他扔掉手裏的槍,掏出了腰間的刀,高高舉起,刀刃穿過風,發出的“咻”的聲音清晰可聞,然後“噗”一聲,沒入了她的胸腔。
血濺到他臉上,看著猙獰無比,他像是瘋了一般,“你到底說不說!”
“嗬嗬…你…得不到的…嗬嗬…”傷口不斷的冒血,可她卻在笑,仿若感覺不到痛。
“你說不說?”男子怒氣難擋,說著就又是一刀紮進她的胸口,“芯片在哪裏?你到底說不說!”
“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
他每問一遍,就將刀刃狠狠的紮進她的胸口一次,直到,有血濺到他的眼睛裏,而她的身體,也布滿了可怖的窟窿。
她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他頓時眼神變得空洞,如一個傀儡,二十年終落得一場空。
他手一鬆,沒了拉著她的力量,她的身體一下就翻出了護欄,耳邊似乎有狂風在呼嘯,可她的眼神,一直保持著剛才看著男子的方向…
一切的背叛,都來自於信任,若不是她那麼信任他,又豈會遭他背叛?
所以,她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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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瀚國,滄都城。
耳邊不斷傳來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女子靠著馬車壁淺睡,馬車卻忽然停了。
她睫毛輕顫了兩下,睜開眼怔了怔,剛才的夢,是她九年前穿越之時的事,可是,現在回想起,心痛也還是那麼真切。
管家的聲音傳來,“二小姐,要到城門口了,下車吧!騎馬回府。”
雖說是喊的二小姐,可這語氣帶著嘲弄。
“騎馬?”索念卿繡眉微顰,騎馬,好讓全城人都看清她索念卿是如何落魄,如何無能的?
好,不錯,騎馬就騎馬!
為她準備的馬匹算不上什麼好馬,但也算高大,也對,越高讓她沒辦法上馬才好,那樣她更難堪。
隻可惜,她不會讓他們如願。
索念卿輕輕撫了撫發亮的馬鬃,在管家的注視下,隻見她輕輕一躍,飄逸的長發瀟灑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她的動作一氣嗬成,眨眼間便已經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身後剛才還對她一臉不屑,此時又盯著她看的管家,對旁邊的丫鬟道了一句“汀蘭我們走”,隨即便揚長而去。
管家愣在原地,他來索家管事的時候索念卿已經不在家了,傳說索念卿是個廢物,可誰來告訴他,一個廢物,是怎麼做到她剛才那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的?她策馬離去的背影,又是讓他如何聯想到巾幗不讓須眉的?
索念卿一路對於路人的各種鄙夷不屑置若罔聞,直到一行人停在索府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日子特殊,索府門口跟商場減價似的,圍得水泄不通。
一眼看去,索家一大家子人真不少,男女老少個個衣著華麗,隻是裏麵怕沒一個有人性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個九歲的小女孩送到青石山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