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說的牛人有兩位,一位是足球評論員李承鵬,一位是鐵杆球迷——也是8848商務網的老總老榕。經過了幾天的掃盲和充電,又預約了幾天,折騰了近一周後,終於在一個難得的夜晚,分別給他們打了一小時的電話,總算把改革開放30年中足球界發生的大事以及當時對足球的普遍觀點和評價普及了一下。
我把思路整理好後記錄在紙上,準備先給高人講一遍,看看經過牛人的指點之後,我是否有能力麵對全國人民講了。但很遺憾,高人緊鎖的眉頭讓我腳底陣陣發涼。他說:你這記的是流水賬,故事要講出內涵才是好故事,所謂內涵就是要有你獨立的、富有見地的觀點。
於是,我把牛人告訴我的事以及紀錄片又回想回看了一遍,試圖形成我獨立的、富有見地的觀點。終於我發現,球迷們早前是把足球和愛國看成一碼事了,而今,足球隻是足球,一項體育運動、一種娛樂方式而已。
我又問高人,我講這個行不行?他說:觀點還算有見地,但這個觀點你不能說出來,而是要等大家聽完故事後自己悟出來。所以你要確定幾個主要的故事,通過這幾個主要的故事來反映這樣一種變化。
於是,我把牛人告訴我的事以及紀錄片又回想回看了一遍,海選眾多故事,最終的十強確立為關鍵故事,然後PK、淘汰、複活、再PK、再淘汰,最後有四個晉級,分別是:1985年球迷騷亂,1994年職業聯賽啟動,1997年足球職業化後首次衝擊世界杯以及2001年中國男足出線成功。
我又問高人,我講這些行不行?他說:沒問題,但是講的時候既不能用自己的嘴,還要把這故事講生動。所以你要去找這四個時期的典型人物,把他們放到你的事件背景中去講他們的故事,再讓和你持有相似觀點的專家來進行點評,從而表達你的觀點。
於是,我把牛人告訴我的事以及紀錄片又回想回看了一遍,發現其中有四個紀錄片中講的四個人正好符合我的要求,並且兩位牛人的觀點也和我的比較吻合(廢話,我的觀點本身就是參照了牛人的觀點)。為了省事,我打算直接放這四個人現成的紀錄片,然後讓牛人去進行點評。
我又問高人,我這麼講行不行?他說,光有這些整個故事講起來是幹巴巴的,沒有生趣。你要做兩個必要的改進:第一,以紀錄片作為支點,輻射多個更小的事件,比如,在講到1985年球迷騷亂的時候,當時的新聞怎麼說的,有沒有電視劇或者話劇反映了當時人們的普遍心態,這種心態和別的球類運動有沒有聯係等等;第二,你要把這四大事件族群有機地串聯在一起,形成一個不斷裂的整體。
我心理暗想,費勁,太費勁了。他說,幹不了可以拍屁股走人。
於是,我請到了連同牛人在內的四位見證者,套他們的話,讓他們說出我需要的評論語言,這個過程通常稱為采訪。隨後,我的時間和精力就耗在了找各種各樣的“輻射”品。然而我也隨之發現,這種輻射能力在我的閱曆和思想水平之下顯得異常困難,比如,我根本不知道北京上演過一部反映足球俱樂部黑幕的話劇,我也根本不知道曾經有部電視劇演繹過1985年球迷失控的心態。另外,不能用嘴說話的痛苦也讓我的故事講得十分艱難,比如,我想告訴大家到酒吧看球成了人們生活水平提高後一種流行的方式,但我死活找不到這樣的新聞畫麵。
最終,在經過了20次的修改之後,我把我的故事寫在了紙上,很生動,也很有見地。
我問高人,我可以麵向全國人民講了吧?他說,可以了,你把畫麵找齊吧。
但這一次,我真的歇菜了,要知道,去找符合條件的曆史畫麵,好比踢球時隱形眼鏡掉進草叢中,找起來簡直靠命了,遠比紙上談兵修改文稿痛苦好幾遍,我自愧不如,把這光榮艱巨的任務拋回給高人了。
我心理暗想,簡直就要脫層皮,就60分鍾的節目至於嗎?我真是要拍屁股走人了。
然後,我就去做相對輕鬆的晚會小跟班了。
幾個月之後的淩晨一點,2008年11月的某日,這個故事終於麵向全國電視觀眾開講了。盡管這個故事我隻能算講了一半,講述時間也不到1小時,並且這樣尷尬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看。但是,我看得很激動,也很感動,為我自己,也為一直耐心輔導我的高人。高人的確是高人,經過他的修改和潤色,最終講出來的故事比我寫在紙上的故事動聽很多,在這背後的汗水和艱辛又可以成為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