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苑,X市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之一。
當然了,價格也是高得嚇死人,不過,小區內的環境相當不錯,安保更是沒得說,且臨近漢江,所以,該小區在X市富人之間也是倍受追捧的。
“哢、嚓”,祁佑打開了門,環視了一周,未見聿修桀,便徑直進了門,換了拖鞋,玩廚房走去,待把手中的蔬菜水果在冰箱擺放整齊,才上了樓。
如祈佑所猜想的,聿修桀正在畫室裏,冥思。
“少爺。“盡管知道聿修桀是聽不到的,祁佑還是恭敬地喚道,隨即,將公文包裏的信件拿了出來,雙手呈交給了聿修桀。
聿修桀打開,不禁皺起了眉頭,拿起了剛才隨手擱置在書桌上的紙筆,寫著,“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多的是人想去湊熱鬧,爺爺何苦要將我牽扯到其中,當箭靶子嗎?”
“最近,聽聞老爺以少爺的耳疾為由已經向老太爺提出了取消少爺的繼承權,轉交給二少爺,老太爺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打算借由此次宴會將正式任命少爺為聿氏的總裁。”
“嗬嗬......”聿修桀無聲得苦笑著,“他終於要出手了嗎?”
“少爺?”祁佑有些擔心地注視著聿修桀,他知道,被親生父親一再地插刀子的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擺擺手,聿修桀示意祁佑不用擔心他。
“少爺......”祁佑欲說些什麼,卻發現不管任何語言對聿修桀而言都是蒼白的,盡管和聿修桀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他的痛,他的苦,他都看在眼裏,可是,他不是他,沒有辦法感同身受,隻能替他心疼,卻不敢說,怕起了反作用。
“你回去吧,告訴爺爺,他的生日,我一定會去幫他慶賀的。”
“是,少爺。”
祁佑離開了,聿修桀放下了紙筆,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煙,抽出了一隻含在嘴裏,望著還躺在抽屜裏的打火機出了神,此時此刻,就連他無法表明自己的心情了。他還記得,在他三歲那年,高燒不退的他因而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導致耳聾後,在他漫長且痛苦的治療期間,除了爺爺,沒有人陪過他,安慰過他,甚至連露過麵的也不過最多是照顧他的傭人。等他再回家時,無意間聽到傭人私下討論才知道他的父母原來已經離婚了,搬出了聿家老宅另築愛巢了。當時,他是毫無感覺可言的,反正在他的記憶裏,他們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離開了反而清淨了。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地長大了,該在他的生命力比重最大“爸爸”、“媽媽”似乎變成了一個稱呼,是的,稱呼。這些年,他的“爸爸”擁有了新的妻子和兒子,僅僅在逢年過節時才會回到聿家老宅一趟,但即使他就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曾多看他一眼,所以他選擇了遠遠的看著他的爸爸把慈愛給了他所謂的弟弟,然後默默地咽下那份漠視。至於,他的“媽媽”,在他看來,更絕情,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終於懂了,除去血緣上的關聯,他,之於他們,橫豎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