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新房不遠,終於不再走了,新郎扔下了手中的紅布條,那暗紅色澤的布條被扔在地上像條萎靡的蛇。

“你就在這房間待著,別亂走!”唐言蹊頭頂響起一個生硬的男聲,這麼不客氣,看來這個新郎對自己很不滿啊。

頭上的紅蓋頭突然被人掀掉了,唐言蹊眼前一亮,視線瞬間就清晰起來,她抬眼就看見一個身材頎長,麵容俊秀但臉上仍有些許稚氣的男子正皺著眉看著自己,滿臉的不耐煩。

“哎哎!二郎你怎麼現在就掀新娘子的蓋頭了?還沒到這一步呢!”旁邊一個胖乎乎的喜娘說道。

“行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掀蓋頭有什麼關係?反正她是嫁進來了!”被稱為二郎的新郎冷冷地看著唐言蹊,毫不留情地說,然後轉身就走了。

唐言蹊莫名其妙看著他走遠的身影,這新郎可真奇怪,成親了不但沒有一點歡喜的意思,反而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樣,連不滿都懶得掩飾一下。

“唉,蓋頭掀了就掀了吧,新娘子你就先坐在床上歇一歇吧,二郎還要出去敬酒,你別太在意他剛剛說的話,以後好好過日子,這樣你爹也能安心了。”喜娘好心地勸慰著唐言蹊,把她扶到床上坐著,眼中充滿了對唐言蹊的同情了憐憫,被自己的丈夫不喜的妻子,以後日子難過著呢,喜娘歎了口氣,便也離開了,留下一句話:“我讓別的小娘子們來陪陪你!”

此刻新房裏美人,唐言蹊這才毫無顧忌地觀察起周圍來。這間作為新房的房間一點都看不出喜慶的樣子,連最簡單的紅雙喜字都沒貼,更別說有新打的家具了,於是唐言蹊就知道這家人對這門親事的態度了,看來這家人很不在意這場婚事,這真是太古怪了。

這房間一看就是有人常住的,牆角的架子上掛著好幾件男子的衣衫,床前正對著的桌子上放著幾本書,還有筆墨紙硯。而唐言蹊正坐著的床上,一張灰色的薄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褐色的枕頭上,而枕頭隻有一個……好歹是成親,連枕頭都不多準備一個,這是有多不待見她啊?

草席不知道是什麼編成的,倒是柔軟而有彈性,唐言蹊摸了摸,沒發現手指頭上有灰塵汙跡,於是放心了些,雖然剛剛那位二郎看起來不像不講衛生的人,但她總要親手摸過才放心的。

她看出來自己現在所在的必定是哪個農村,因為這房間的牆都是泥牆,屋梁上的瓦片一片片的看得一清二楚,唐言蹊視力好,連屋頂的蜘蛛網都看見了,她有些不習慣待在泥瓦房裏,即使她是特工,很多更惡劣的環境都待過,但她待得更久的是城市裏光明潔淨的環境,更何況她愛享受,隻要工作內容許可,衣食住行她都要最好的。

這樣的成親環境以及成親對象家對自己的態度,還有情況未明的狀態,唐言蹊預感到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