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東西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唯有幾條水洗的泛白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牛仔褲,還有幾件素淨的白體恤,已經整理出一個小小的行李袋。
“走,我帶你出去。”冥邪神色柔和,看著忙忙活活的我,像是生怕驚著我一般,緩緩走過來與我十指相扣。
“去哪啊?”我仰著頭問他,被冥邪冰涼的手緊握著的左掌心熱度不減,反而將自身的溫度毫不吝嗇的渡給了那隻如玉筍般的手。
我猶記得小時候見過村裏的新嫁娘,穿著潔白的紗裙,長長的拖地裙擺像是仙女一般,左手中指都會帶上那明晃晃的金戒指,從外鄉雇來的證婚人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洋理論,講起來吐沫橫飛,嘴裏說出的歪理一套一套的,還說什麼左手中指是距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當時我還嗤之以鼻的覺得那些都是謬論,可現在我真的覺得左手指,是個神奇的可以觸動心弦的地方。
“你身子太虛,出去曬曬太陽有好處。”冥邪拉著我的手,模樣倒是自然的很隻有我自己,羞怯的低著頭,任憑男人將我牽著,冥邪的身子高大,在我前麵遮住了大多數明晃晃的陽光。
冥邪帶我來的地方是村頭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我此刻的心情所致,我竟然覺得原本盤亙在上空的死氣少了一些,陽光溫暖和煦。
村頭放著一塊兒大石頭,曆經了中坪村的風風雨雨,和祖祖輩輩孩童的玩耍嬉戲,上方的棱角幾乎被磨平,光滑的石麵仿佛被打了釉一般鋥亮。
石麵上整整有兩人寬,雖然凹凸不平,但是也確實像是一張天然的大床,我小跑著到石頭邊,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石料本就吸熱,此時被正午的太陽曬得更是溫燙得很,我舒服的喟歎一聲,往旁邊挪了挪,留出身旁的空位,“好舒服的,你也來試試?”
“舒服?”冥邪意味不明的衝我笑笑,“嗬嗬,冥間有寒冰床,和這個石頭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冥邪上了“石頭床”,許是腿長的緣故,姿勢要比我優雅的多。
聽他講這東西比作床,我突然臉上一紅,腦袋裏閃過些不好的片段,有些羞惱的微眯著眼睛,裝作一副沐浴陽光的模樣。
“對了,你,會不會不舒服?”我突然想起來,冥邪可不是人啊,這樣在太陽底下大搖大擺,會不會對魂體有什麼損傷?
冥邪轉過頭,衝我挑了挑眉,“我若是連陽光都畏懼,豈不是和普通鬼魂沒有區別了?”冥邪笑著,臉上也是極其享受的表情,喃喃自語,“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明媚的陽光了,王靈,拖你的福。”
見他並沒有什麼不適,我這才放下心,許是冥邪最近對我太過於溫柔,以至於我總是會忘記他的真實身份,他是閻君,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手握陰陽命數的地府掌權者,又怎麼會像我想象的那般脆弱。
被溫暖包圍著,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連冥邪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唔,好像是有和我說過吧,神神秘秘的,我眯著眼睛,身心不由的完全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