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我雙手交叉用力按壓著落水男人的胸口,他冰涼的身體讓我從手指冷到了心底。心肺複蘇我做過無數次,熟練的不能再熟練,可今天我的手卻在明顯的打顫,是我真的太冷了?還是放不下前程往事,害怕這個男人真的會離開這個世界?
“姑娘,你這樣行嗎?我看還是快點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一個中年婦女低頭看向我,一臉緊張的叫道。可此時我除了專注於手上的動作外,便是不停的問自己,眼前之人為什麼會是他?短短半年時間未見,他竟然會變得如此蒼老,以至於在場之人沒有一人認出他是這個城市屈指可數的年輕富豪。
圍觀的人聽到這位婦女的提議,已有人拿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更有人開始嚷嚷,不是專業人士就別瞎整,省得耽誤了最佳的搶救時間。路愷見眾人對我的奮力搶救不齒,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提高嗓門對眾人道:“她是市醫院的護士,請大家相信她!“聽到路愷的話,眾人半信半疑的看著我,那位下水救人的大爺看我動作標準,古銅色的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大聲道:“好,有護士在,這位小夥子一定會醒過來。”眾人聽到大爺的話,這才相信了路愷,眼巴巴的看著我如何讓這個溺水之人快點蘇醒。
胸外按壓做了三十次,我的手臂顫的更加厲害,可這個無情的男人居然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此刻我不由心酸的幻想,他該是多麼的討厭我,若施救之人是那個狐狸精,隻怕他早就從地上跳起來了。
“葉秋,怎麼樣?“路愷看我按了那麼久,落水之人居然還沒有醒過來,不由擔憂的問道。
我側目看了路愷一眼,張大嘴巴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嬌豔的紅唇壓在了曾經親吻過多次的嘴巴上,可不同的是曾經接吻的甜蜜感已蕩然無存,我隻感覺到那刺骨的冰冷。顧誠,這兩個字應該早就被我移除了人生詞典,為何此時又清晰的跳躍在我的腦海。我討厭這個男人,他讓我受盡屈辱,說好了此生再也不見,可沒想到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我的視野,還要讓我當著心愛之人給他做人工呼吸,真後悔自己不該當護士,這樣也不至於讓別人覺得我的吻很廉價,誰都可以給。顧誠這個家夥以前就是這樣評價我的,幸好他現在一副落魄樣,沒讓路愷認出他來,要不然不知道路愷看到這一幕又會做何感想,但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像顧誠那麼狹隘和低俗,因為他才是這個世上真正愛我,懂我之人。
不知道是我嘴唇上的溫度刺激到了這個男人的神經,還是他對紅塵尚有留戀,兩次人工呼吸後他的胸廓慢慢起伏,有了自主呼吸。站在我身旁的路愷看到他醒來,欣喜的叫道:“他醒了!”眾人聽到路愷的叫聲,紛紛將讚許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這個男人已被我在死神手中拽了回來,為了不讓他睜開眼後看見我這張熟悉的麵孔而彼此尷尬,我急忙抬起頭,遠離這個男人逐漸恢複的鼻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