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梭如時光,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
黃公平又長大了一歲。
此時,他的身體,更加修長,因為沒人玩,有點內向,他的身體有點柔弱,再加上,經常擺弄藥草,閱讀書籍,有著一股書生氣。
吃了兩年的藥,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那份苦澀。
他眸子中的悲哀,被他深深地隱藏了起來。
他長大了,也知道,有點痛,隻能自己去承受,自己不開心,即使表現在臉上,又能如何,反而讓父母、爺爺,更加擔心,那何不做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呢,自己快樂,父母也快樂。
空閑時刻,他就坐在屋頂,望著那遙遠的天邊。
一陣風吹來,在空中打著轉,吹起著衣服,讓那個身影,顯得愈發孤獨。
他的嘴角,時常在翹起,那絲弧度,很平凡,讓人看不清楚,是真的高興,還是苦澀?
人常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一點,在他身上,真的很明顯。
他知道,自己喝的藥,很貴很貴,是父母和爺爺,拚了命,賺來的,他知道,因為這樣,家裏很窮,所以,他除了識字、讀書之外,邊幫著爺爺中草藥,雖然賺不了不少錢,但也是盡了一份力。
在這一年,黃父辭去了工廠的工作,專心挖礦,在那底下深處,那裏很危險,但也是高回報的地方,不過,卻是拿著命來拚。
那礦洞,太簡陋,有好幾次,都塌陷了,死了幾個人,黃父運氣大,躲過了一劫,不過,那一條腿,卻被木頭砸了一下,微微有點跛。
記得那一天,黃公平抓著父親的手,祈求著,讓他不要去。
他年齡不是很大,但也知道,‘死’是什麼?
那一天,黃父露出牙齒,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頭,走了。
站在遠處,看著昔日的那個高大若山、寬廣若海的父親,如今,跛著一條腿,身形有點趔趄,在移動著。
他的心,就一陣酸痛,一陣揪心。
看著那因為艱辛勞作,而後背彎成了弓形的父親,他的眼眶,就濕潤一片,朦朧的看不清人影。
不過,幸好,煤礦出過一次事故後,廠裏麵加強了防護,黃父的安全有了保障,暫時沒有出事。
而黃母,因為兩年幾乎瘋狂的織毯,一雙眼睛太過透支,傷了眼,看什麼東西,都不是很清楚。但她卻倔強的沒有放棄這個工作,因為好的毯子,一旦織好,可以掙很多錢,盡管,這個過程很艱辛,很漫長。
為了保證質量,她的手上挨了很多針,原本一雙纖纖玉手,起了無數的老繭,到處都是針紮的痕跡。
黃公平曾經試過,他用針,刺了一次自己的中指,那一次,的確不痛。
後來,耗費了半年,那一張‘龍鳳合鳴’,繡好了,在黃母賣出它之前,黃公平曾經看過一眼。
那一次,他的心痛了。
當時,買那一張毯子的人,說了這麼一句‘此眼神動,鮮紅似血,太神似了,還有這色彩,很好’,他給毯子給了很高的評價,毯子賣出了一個很高的價格。
黃母高興的數著錢,有了這些錢,那些藥,就可以買來了,兒子也將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