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一哆嗦,急忙拽住她,道:“姐姐!好姐姐!求你了!別!別!千萬別!”
“有困難找警察。怎麼啦?”她理直氣壯的道:“《便衣警察》(注釋:當時正在熱播的電視劇)就這說的?”
我雙手抱拳,喚聲:“姐姐!”語重心長,表情凝重,向她陳以厲害:“說的有理。可問題是,什麼樣的困難,才合適找警察叔叔或阿姨?”
她尋思一下問“什麼困難?”
“比如……”我清清嗓子鄭重道:“你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她嘣兒都不打就說道:“把它交到警察叔叔的,手裏(一)邊。”節奏很象現在的說唱樂,然後看著我很嚴肅。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還記得,我憋著,實在忍不住笑起來,眼見她眉頭一點一點擰成疙瘩,含嗔帶笑的罵:“該死的!你還跟我這耍貧嘴!”使出一指禪,照著我的腦袋,好一通戳。
我一邊躲一邊告饒:“我服了行嗎?你是老大!還不行!”
她收手以後,上警察局那的事兒也不提了。她的憂傷更加一重,問:“天雯,真沒人幫的上他麼?”
我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慕容。你不會打架,你不知道,真要動起手來,誰都管不了誰,大家自顧不暇,你在旁邊,他能不管你嗎?到時麻煩可就大了?聚賢莊一役,蕭峰要不是為了阿朱,也不會受傷差點送命。”
我自覺得說的有理有據,在情在理,可慕容蓉幷不服氣,忿忿的道:“瞅你那德行!顯你武俠小說看的多是吧!我就不信!你才多大能耐?到頭來,還不也是他的累贅?”
我一拍胸脯說:“那怎麼可能?連你這個武林高手,會獨門絕技一指禪,不還叫我扁得鬼哭狼嚎?”
慕容蓉居高臨下,拿眼稍帶我一下,衝我柔媚的一笑,撫著我的臉說:“叫你嚐嚐我的二指禪。”她手一用力,掐住我嘴巴上的肉,擰的這個狠,我踮著腳,跟著她轉,連求饒的機會都沒了,我對笑裏藏刀,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和體會。
回到她們家,已經很晚。周老師沉著臉,把我們好一通審,因為事先倆就編好瞎話,統一口供,所以輕鬆過關。
但是他們以‘回家晚不安全’為由,把我扣留,慕容忙說:“不好吧,媽媽。她不回家,林叔叔還不得又擔心呀。”
慕容叔叔笑道:“沒事。我剛跟老林殺了幾盤,說她跟你在一快兒,她爸知道她在咱家!天雯住著吧,別怕你爸著急。”
我不安的看著周老師和慕容叔叔,心理七上八下,餘光瞟著慕容,她抿著嘴,也沒轍了。
我急中生智,乍著膽兒堅決的說:“不行,我還是得回家。”
周老師問:“怎麼?有正當理由麼?說來聽聽。”
我指著慕容蓉道:“她說我臭!半年也不換褲衩兒。”慕容機警的點頭說:“就是就是!讓她回家趕快換褲衩兒。省得沼氣中毒!”
慕容叔叔嚴厲批評慕容蓉:“怎麼說話呢?哪那麼多事兒,太不厚道了!天雯沒有媽媽,誰給她洗衣服?你不臭,還不是你媽媽伺候的好!”
周老師抿著嘴笑,安慰我說:“我有新的給你換。洗幹淨了,就不臭了。”
慕容看著我,恨恨的。我看著她,陰陰的。
我本來沾枕頭就著,睡覺跟死狗一樣,原子彈爆炸都震不醒我……可這一夜被林天雷攪得我翻來覆去,睡不塌實,弄的床架吱妞吱妞的響。我怕吵醒別人,平躺著一動也不敢動,可心裏卻象有上千上萬隻螞蟻,出出進進,爬來爬去……我瞪著窗外,隻盼天快點亮。
鬧表把我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想跟慕容叔叔一起走。可叫周老師死活按住吃早點。我著急呀,於是吃的就特別快。吃完早點,周老師上早市買菜,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