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陳少爺無心欣賞,此刻腦袋瓜裏卻不停的翻騰出關於這自己和這少婦之間的回憶,猛咽口水不已。
忘了這少婦今年十八還是十七了,反正崇禎十三年的臘月,那時候陳剛還沒穿越呢,前任一不小心在街上碰見了小娘子,然後一不小心的打聽到小娘子是個寡婦,再一不小心的踢了寡婦門,又好死不死的正好碰到小寡婦家剛滿歲的女兒生病沒錢醫治,然後,陳少爺霸王硬上弓,折騰了兩天,然後扔了十兩銀子拍屁股走人了……
作孽喲。
陳剛一腦袋瓜子的混賬往事直往上湧,哀歎一聲:我咋沒這豔遇咧?
正在陳剛無盡回憶的當口,小寡婦站起身來,衝和尚施禮後轉頭正打算離開,一眼望見門口杵著的倆令自己終身難忘的大惡人,差點驚叫出口,趕緊用手死死捂著粉嫩嫩的小嘴,渾身哆嗦。
哎……陳剛悠悠歎息一聲,瞧自己這混賬事情,把人家花朵般的小寡婦嚇成啥樣了?
罷罷罷!
陳剛轉頭離開,走出幾步後,悄聲對魏小賢吩咐道:“一會去問問剛才那和尚,小寡婦都說啥了?咋哭成那樣?”
“好咧,少爺!一定給您問出來。”魏小賢點頭答應後,轉了個大彎就轉回到先前的千手觀音殿去,紅果果的銀彈攻擊,自然就是得勝而歸了。
小寡婦姓徐,這個不用打聽,陳剛折騰了人家兩天,能不知道這胭脂馬姓啥?
徐小娘子今年十七,三年前隨丈夫落戶柳州,在中山路一帶租住。小兩口都是山東膠州人士,夫家姓李,本來是膠州的一個小土豪,也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得罪了德王朱由樞,這下好,家破人亡,丈夫帶著她跑柳州來避難,順便經營點木材生意。
禍不單行,徐小娘子的老公在女兒剛出世沒幾天,就因為押運竹木的船翻了,連船帶人都沒了。這李相公本來還很是帶了點銀子來柳州,因為做生意要投本錢,所以就先租房子住,錢都買木料了。來來往往的穿行於三江、融水、融安等地,小有賺頭的。這回,把命搭上了,錢也打了水漂,留下孤兒寡母在柳州這異地他鄉,怎一個慘字了得?
要說陳剛混賬,倒是混賬。可是,當初,若不是俏寡婦一身素的裝扮,惹得陳剛色心大動,霸王硬上弓,最後給了這徐小娘子十兩雪花銀,怕是早就被房東攆出來了。緣分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本來被圈圈叉叉是件壞事,可是被圈圈叉叉後,居然得了筆小巨款,醫治正在犯病的骨肉。這筆糊塗賬,說實話,徐小娘子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恨陳少爺了。
陳少爺齷齪的記憶中,徐小娘子是個白虎精,絕對是半根毛沒有的那種。雪白嫩爽的,絕對不是島國片上那種用脫毛劑弄出來的假白虎能比擬的。不怪得陳少爺居然破天荒的玩了兩天才依依不舍的走人。
今天,魏小賢一番打探,陳剛不禁拍腦袋歎息不已:白虎精啊!果然是神擋克神,佛擋克佛。
徐小娘子的寶貝女兒竟然被醫治好沒幾天,無疾而終了!
猝死!
悲劇了,現在半個柳州府都在瘋傳徐小娘子是掃把星,神見克神,佛見克佛。上街買個菜,小販都把收過來的銀錢用紅紙包著,怕沾染了晦氣。
徐小娘子接二連三的遭受打擊,真是快崩潰了,又無法得到開解,所以,今天才跑去西來寺拜佛許願,讓魏小賢撞了個正著,然後劇情就如上文般發展了。
知道了這一番前因後果,陳剛撓頭了。
要說不信鬼神吧?自己是怎麼來的?
可是要說信鬼神吧?自己未來的路不還得自己動腦子去拚?鬼神也幫不上忙啊。總不能鬼神保佑自己不讓豬尾巴砍了腦袋吧?
陳剛滿腦子漿糊的繞著屋子團團轉,也不知道琢磨點啥。
魏小賢被自家少爺唉聲歎氣的轉悠得眼暈,憋不住的來了一句:“少爺,犯不著煩惱啊。要麼把這小狐狸精收了,打發她到酒莊跟李嬸兒搭檔。大不了咱做個局,把這小娘子坑了,然後買過來不就完了?自家人,誰還敢說三道四,欺負人?”
陳剛心頭豁然敞亮。
就是嘛,多大點事?把這小妖精買過來不就完了?
啥?不賣?你快拉倒吧!衙門裏黑人的這些套路,多如牛毛。徐小妖精一嬌滴滴的小寡婦,拿什麼去反抗?扯淡嘛。
大不了,花點錢,再找倆衙役捕快啥的,把那房東逮大牢裏嚇唬一番,逼著這房東合謀一處,燒他半邊房子,再告小娘子一個縱火之罪……
呔!那小妖精,哪裏跑?吃俺陳少爺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