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窯姐一邊把衣服穿了,一邊把昨夜陳少爺安排自己服侍銀啟關的事情說了,最後,整理好衣衫說:“陳少爺說了,誰讓他不舒坦,他就讓誰一輩子不舒坦。臭婆娘,有種去知府衙門囂張!老娘告辭。”說罷,扭著屁股走人。
銀啟關的老婆傻掉了。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平時愛心過於泛濫又窮的叮當響的老公,一肚子疑問:“哎,他爸,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蹦出個知府少爺來?知府少爺怎麼還請個婊子來睡你床?到底是有什麼勾搭?你給老娘說清楚!”
懼內的銀大夫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認識陳少爺,昨天陳少爺又是為什麼找上門來,然後掏出五十兩巨無霸擺在桌上坦白從寬。再然後,銀啟關老婆就眼睛裏看不見自家老公了,眼睛裏隻剩下元寶了。一把摟過大元寶,激動得恨不得把元寶吞肚子裏去了。
至於,自家老公跟誰睡覺,重要麼?不重要麼?重要麼?天天給老娘送元寶來,你愛跟誰睡跟誰睡唄。大明朝,有錢人哪個男人不玩女人?
這惡婆娘又裏裏外外搜了銀啟關幾遍,確定沒有一個銅板的藏私後,催命似的攆著自家老公去上任。十兩銀子的肥差,哪怕半夜也得趕緊去上任啊!可憐的銀啟關就揣著幾個充當午餐的葉子粑粑,接過老婆給的幾個銅板過渡船資,帶著兩身衣裳,被逐出家門。
……
待得辰時末刻,銀大夫來到陳府求見的時候,陳剛睡眼惺忪的跟著小廝晃晃悠悠的才回到府裏。聽得下人報告銀大夫求見,便來到前廳見到了前來報道的私人醫生。
“哈哈,銀大夫好早啊……”陳剛笑眯眯的拍了拍銀啟關的肩膀說道“明天才啟程回柳城,今天就住我這兒吧,省得明天一大早的,你進城麻煩。”
銀啟關笑眯眯的拱手道謝後,跟著下人去放行李安排住宿去了。
既然回了城,哪兒能不去看莫惠心?陳剛叫上魏小賢,又帶上兩個家丁,提了好幾壇子自釀的三花好酒,一路招搖的來到莫府。
廢話寒暄過後,陳剛對莫勇問道:“莫叔,咱們鋼廠最多半個月就可以開爐了。進度快的話,連圍堰合攏都不用就可以試爐子了,您的原料啥時候回來?我爹那邊也是沒有消息啊,師爺去了南京,一去兩個來月沒回來,嘖嘖,小侄著急啊。沒有米,怎麼下鍋喲。”
莫勇滿臉凝重,搖頭歎息道:“聽說,今年年初,張獻忠、羅汝才進逼湖廣,而闖賊居然勢大到破了堅城洛陽。那福王據說被剁成肉泥,與麋鹿做成了福祿宴,一幹反賊分食一空。聖上震怒,如今各地官員人心惶惶,陝西、山西、河南、四川、湖廣已經是天崩地裂一片糜爛了。怕是咱們的原料因為打仗耽誤了運輸!再等等吧。”
陳剛大驚,心裏暗叫不好。
洛陽都被破了,這不就意味著北京城也不遠了麼?難道明年?後年?崇禎皇帝就上吊了?臥槽!
此刻的陳剛無比後悔,當年曆史怎麼就才考了三十分,結果就是,現在自己壓根不清楚曆史的關鍵事件和重要節點,被動無比的隻能瞎猜。
一反平時的嬉皮笑臉,陳剛神情凝重的說道:“莫叔,大明朝風雨飄搖,咱們無論是要保命還是要發財,這鋼鐵都是重中之重啊!隻有盡快大批量熔煉出上等精鋼,我們才能裝備起自己的強軍保命!小侄也不怕明說了,衛所兵丁什麼模樣,您比我清楚,咱們要保住自家產業,還得靠著咱們的家丁護院啊!”
莫勇也是滿臉憂愁的點頭應和道:“是啊,是啊,南丹衛的狼兵雖然強悍,可是,人數畢竟不多,也才不足五千號人。那欽州衛所的廢柴就甭指望了,別說打仗,就是種地,老夫都嫌棄他們!忻城土司的那幾百號狼兵歸著我堂兄管著,怕是真的有事,也顧不上老夫啊!這,這,這可真真是愁壞我了……”
陳剛壓低了聲音,把頭稍稍偏向莫勇說道:“莫叔,咱得自己練狼兵!借著護院的名頭,練私兵!不練,將來無論是反賊還是韃子來了,咱都隻能是待宰的羔羊!隻有練出咱們自己的強兵,將來不管哪個來了,都給他揍趴下!隻有把對方揍趴下了,咱才有資格談條件不是?”
嚇!
莫勇嚇了一大跳,趕緊擺手搖頭道:“造反啊?練私兵不就是造反麼?莫開玩笑,莫開玩笑,賢侄慎言,慎言啊……”
陳剛抓著莫勇的手,安撫道:“莫叔,別激動啊。咱們又不是明目張膽的練兵!隻是招練家丁護院罷了,這有什麼犯禁的嘛。咱們的酒莊,不養著百來號護院?那些山民比起狼兵,遜色多少?咱們的鋼廠不也得招練護院?怎麼不得三兩百號人馬?這些人,造什麼反嘛,莫叔那麼激動幹嘛。”
“哦哦……”莫勇聽聞此言,臉色才稍稍回複少許血色,略帶哆嗦的緊緊拽著陳剛的手說道:“對,練護院,練家丁,不造反……”
陳剛笑眯眯的哄著莫勇:“莫叔隻管抓緊提供原料,一定再催一催,盡量保證在半個月後能提供所需原料,隻要煉出第一批原料,咱們就能把這盤棋下活了。否則,越拖越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