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應諾後,邁著整齊的步伐朝著旗手指引的方向列隊前行。
……
酒莊的護院管隊覃條,自從升任酒莊的中隊長後,心情極度愉悅。每日小酒喝著,高薪拿著,還時不時的能跑鳳山去樂嗬樂嗬,這神仙般的日子,爽歪歪。
誰能想到,自己一個因家窮無力撫養,被賣到陳家為奴的山民,如今居然能混成這副模樣。偶爾回家探親,鄉裏鄰居羨慕的眼神,很是讓人心曠神怡,揚眉吐氣。每每自己拎著各色糕點,雞鴨魚肉回家探親的時候,那些曾經鄙視、唾棄自己的鄉裏,狗搖尾巴似的上前討好。這種感覺,比在鳳山醉鳳樓與那鳳姑嘿咻的感覺更爽!
前些日子,少爺居然委任自己一個百戶的職銜!實職百戶,領著上百精壯的漢子,日日操練,人人敬服,大權在握。這才是人過的日子!這種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失去了。權利的滋味,讓人沉迷。
誰曾想,昨天居然聽說有人要搶走酒莊,拿走屬於少爺的產業!
是少爺給了自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是少爺給了自家人生奮鬥的目標!沒有了少爺的賞識,他覃條就是個屁,就是條狗,在別人眼裏,或許就是個連狗都不如的山民!沒有了少爺的庇護,他覃條還能剩下什麼?還想日日小酒喝著?高薪拿著?妹子睡著?
狗屁!沒了少爺,他覃條就隻能從一個人又變回了一條狗!
既然有人要把自己從人變成狗,那麼,自己就絕對要讓那些癡心妄想的人嚐嚐手裏這把火槍的厲害!
覃條緊緊握著手中的鋼槍,領著嚴陣以待的軍士,按照平時操練的隊列,排成三排,肅立在酒莊門前,靜靜的等候著即將到來的敵人。
來吧,讓你們見識見識少爺發明的鋼槍啥滋味!
當示警的槍聲響起後,覃條便領著一百名軍士在酒莊門前的拒馬後整齊的列隊,所有的槍膛裏都裝好了彈藥,隻等敵人一到,便可以全力殺敵。剩餘的五十名軍士在酒莊內巡邏,一旦有情況,可以隨時支援,以防不測。
一盞茶的時分,道路的盡頭出現了同樣身穿大明軍服的隊列,刀槍如林、盾牌如牆,殺氣騰騰的如烈火般滾滾而來。
排成一百多排的隊列,刀槍出鞘,遙指酒莊。那凜凜殺氣,給酒莊護衛們帶來的壓力簡直讓人窒息。莫說是普通的軍士,就是覃條自己也雙股戰戰,喉頭發幹,死死握著抵在肩膀上的鋼槍,拚命的睜大眼睛,從瞄準線裏死死盯著不斷接近的敵人,緊張得連內褲都濕透了。
眼見得敵人剛剛越過早已標識好的警戒線便停下,覃條激動得大吼一聲:“開火!”
霎時間,三十人一排的槍手在覃條的指令下同時扣下扳機。槍口噴出的火焰足足一尺來長,濃烈的白煙迅速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打完了一槍後,第二排的軍士迅速向前一步,占據原來軍士的位置,舉槍瞄準。而第一排打完子彈的軍士則跑到隊列的最後,掏出定裝好的彈藥,緊張的裝藥。
“開火!”
打完了第一槍後的覃條,把槍交給身後的衛兵繼續裝彈,然後對已經占據第一排位置的後排軍士下令。
“砰、砰……”再次響起的槍聲震耳欲聾,覃條的耳朵似乎都不再靈光了,除了嗡嗡的響聲,幾乎聽不見其他人的呼喊聲。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覃條隻想著讓每個軍士盡快的把槍膛裏的子彈打出去,殺光麵前的敵人。管他媽誰的呼喊,叫嚷,隻要能殺敵,就是叫~床也無所謂啊。
覃條打得熱鬧,打的痛快了。
岑雲飛就苦逼了!
在岑雲飛帶隊抵達那條地上劃出的警戒線的時候,岑雲飛還不屑的笑罵道:“一群憨狗~卵!這條線是幫我劃好的瞄準線吧?哈哈……”
標準的一百步(明朝的一步距離是1.2米,所謂的一步,其實就是走兩步的距離),這個距離正好是大明製式軍功拋射的最佳距離。理論上說,隻要到達這個距離就應該開始停步,命弓手彎弓拋射重箭,殺傷敵人了。
可是,岑雲飛卻看到對手們拿著的是火銃!
臥槽!這個笑抽了。
火銃?還是那麼短的火銃!幹啥?打鳥啊?大明的短銃啥時候能打到一百步了?瞧那短短的銃管,這群傻鳥是活膩了還是顛掉了?沒有一人多高的銃管,別說打一百步,就是五十步,能不能打死一隻雞都懷疑。
這陳家大少爺腦袋瓜子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看到酒莊的護衛們居然拿著短短的火銃在瞎比劃,岑雲飛決定,繼續前進,一直走到五十步再進攻!到時候,連拋射都省了,直接就是直射,省得拋射的時候浪費力氣,浪費羽箭。
沒想到,隊伍的先鋒剛剛越過百步線沒幾步,對麵的火銃就齊齊開火,銃口噴射的火焰有如煙花般絢爛。射擊後冒出的一股股濃煙滾滾,仿佛勝利的召喚,讓岑雲飛遐想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