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雪,你瘋了!”岑豐大驚失色。
他從未想過陸吟雪不僅是傾心於賀蘭青玄,而且還聽命於賀蘭青玄,正如他從未知道陸吟雪在陸聞斐的身邊學過功夫一樣。
“你才瘋了,解藥拿來,不然擰了你的脖子。”陸蕁手裏的力量加大了一些,隻需要將他的下巴輕輕扭過去,岑豐就算不死也會暈過去。
即使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力氣這樣做,但是她對岑豐眨了眨眼睛。
岑豐這才發現這丫頭似乎有些什麼鬼主意,便冷著臉將口袋裏的解藥遞過去。
陸蕁將解藥扔進口袋,看向身後的言昔,低聲道:“言昔,到我身邊來。”
“好……”言昔戰戰兢兢的湊過去抓住陸蕁的衣服。
陸蕁將岑豐拉緊了些,小聲道:“放開你就帶著人跑,王爺府的動向我會告訴瀚海錢莊。”
言昔微微抬起頭來看著陸蕁,隻聽見了隻言片語,而岑豐卻是聽得清楚。
“殺了他。”賀蘭青玄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陸蕁並不知道在這有武功的世界裏賀蘭青玄聽不聽得見她剛才的話,但她隻是看著賀蘭青玄的眼睛,還是鬆開了岑豐。
岑豐給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幾個人看準了下坡的地方往下麵衝,山丘之上的棠溪就要下令讓身邊的人衝下去將人捉拿起來,賀蘭青玄卻微微一擺手,看著陸蕁:“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我會幫你再殺一個同等價值的人。”陸蕁攤了攤手,將言昔拉到了自己的身邊,靠在了馬車的木板之上,仰起頭來側眼看著賀蘭青玄,揚了揚嘴角:“王爺,此處深山野林,我們為何不早早趕路呢?”
幾乎一夜未眠,將旁邊的言昔往懷裏攬了攬,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先睡一會兒吧,我們很安全。”
“恩。”言昔點點頭,卻又害怕的看了賀蘭青玄一眼,最後還是在陸蕁的懷裏沉沉的睡過去。
賀蘭青玄看著陸蕁完全是一幅放鬆的模樣,心中似乎有些許的觸動,不過麵上他還是那個冷漠的王爺,上了馬車之中依舊端坐在角落裏,而棠溪也自然而然的下來趕車,其餘的部下何去何從陸蕁已經懶得思考。
“素娘歸家,隻留下了她和蘇言才的血脈,和這枚玉佩,她說,此玉佩何在,蘇言才何在。”陸蕁在確認了言昔是真的睡著了,之後才輕聲的說著,將那玉佩交到賀蘭青玄的手中。
賀蘭青玄將那玉佩放在手中,看了一眼那莫約四五歲的孩童,冷聲道:“若是有此玉佩,殺了這孩子便是。”
“王爺好狠的心。”陸蕁平了嘴角。
“莫非你想留在身邊?”賀蘭青玄饒有興致的挑了嘴角。
“素娘將他托付於我,便是信任於我,更何況,我可沒有王爺這般狠心,竟想到要對付這不過幾歲的孩子。”陸蕁的手摸上言昔的腦袋。
素娘遲遲留在虛青閣便是因為這孩子吧,雖然她嘴上說著無意生下言昔,但偏偏還是將他護在身邊,每日流連虛青閣生怕有人找上門來,怕是岑豐都未料到這虛青閣的女子還有此等的用處。
“本王可不需要婦人之仁的手下。”賀蘭青玄冷下臉來。
“我本就是女子,用女子做手下有她的好,便有她的壞處,王爺要知曉清楚的才好。”陸蕁也抬眸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的堅定倒是看了個十分十。
“王府不留無用之人。”賀蘭青玄到底是闔上了眼睛。
“蘇言才之子,便是有用。”陸蕁收回目光,斂了眼瞼微微低下頭,扯了馬車裏的絨毯搭在言昔的身上,繼續道:“太子殿下要蘇言才,隻為從蘇言才得知些什麼,若是王爺能將蘇言才納為己用,豈不妙哉。”
“蘇言才無名聲,若隻是個知曉秘密的愚人,那本王留他何用?”賀蘭青玄冷言冷語。
“氣太子的作用啊,先是李書玉,再是蘇言才,這個冬日定要將他氣的團團轉。”陸蕁淺笑,倒是樂個開懷。
賀蘭青玄也懶得同她再辯,隻好沉默不語。
陸蕁見賀蘭青玄這副模樣也是好笑。
若是真的想殺了言昔早就下手了,有何須花費如此口舌同她爭辯呢?
真是個糾結的王爺。
將那車簾微微挑起,這天邊也泛了白,照亮了近處的山巒,遠處迷迷蒙蒙的倒是少見,這冬日的寒風迎麵一吹,便是散了陸蕁的睡意,反而將那車簾放下,輕輕開了口:“你今夜便到了青山鎮,晚上為何不救我?”
沉默許久,賀蘭青玄才睜開那雙晶亮的眼睛,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言昔的身上,再次闔上。
陸蕁將絨毯往上拉了一拉,無奈的歎氣。竟然不顧她的性命安危,隻為讓她取得素娘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