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樓子最經不起的便是這京城之中的謠言之說,之前狐仙一事讓臥仙樓受創,接連著幾日都沒有什麼客人敢來,真的進了樓子的客人之中還不乏各方來調查此事的人,真真是忙的蘭姨腳不沾地。
幸得後來那李書玉家宅鬧鬼的流言不脛而走,這才將那狐仙的謠言給壓了下去,也不過才從楚良雲的手中拿到一些細碎的銀兩,真是虧大了。
“蘭姨莫怪,之前的狐仙之事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這才給臥仙樓帶來了大麻煩。”陸蕁趕忙壓低了聲音,輕輕的拱手,以表示自己對蘭姨的歉意。
蘭姨的眼睛一轉,見旁邊不少的客人都好奇著陸蕁是什麼人,怎麼會跟個婆子聊得如此熱攏之時,蘭姨頓時笑逐顏開了,捏著帕子的一角拍了拍陸蕁的肩膀,朗聲笑道:“蘭姨明白了,公子隨我來便能見到心儀之人。”
旁邊的客人這才收回了目光。
搞了半天隻是在等這裏的小女子。
陸蕁有些尷尬,這臥仙樓中都是些絲竹之聲、男女議論之聲,她如此直白的站起來和蘭姨討論之前狐仙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唐突了,這邊乖乖的閉了嘴,緊跟在蘭姨的身後,竟然是走進了樓頂的房間之中。
這房間之中沒有半分的脂粉味道,反而是筆墨紙硯居多,一進門,撲麵而來的都是文墨的味道,倒是和這臥仙樓格格不入了。
隻是這閣樓之上遠遠望去,將四周的窗戶齊齊推開,倒是一眼能將這京城看去個五六分,倒是個欣賞風景的好地方。
“莫非這就是蘭姨所住的地方?”陸蕁好奇。
“自然不是,這是我們老板的住所。”蘭姨翻了個白眼,如今的青樓又不是隻有她這樣的老鴇才是正正當當的老板,一般她們上頭都有著人頂著。
陸蕁了然,之前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這臥仙樓背後之人是誰,如今看來,這臥仙樓的背後定然也是神秘的很。
“那蘭姨將我叫來,自然是有事情要告知於我。”陸蕁徑直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初為何我要幫你整了那楚良雲?”蘭姨笑著轉過身去看著陸蕁。
陸蕁點點頭:“我正是好奇,如今才過來問的。”
“你可知這臥仙樓曾經是你們陸家的東西?”蘭姨也坐下來。
陸蕁點點頭,雖然這件事情也是從王府中知道的,但是最起碼還是讓她多知道了些東西。
“莫非你的意思是,臥仙樓還是我家的東西,所以才會幫我嗎?”陸蕁皺起眉頭來,她思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理由了。
蘭姨看著她卻隻是搖了搖頭:“臥仙樓如今已然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地方了,臥仙樓的老板,同樣也是江湖中人。”
“既然如此,為何要幫我?”陸蕁還是不解。
她父親陸邕本就是朝堂中的人,按理說朝堂上的人和江湖上的人定然是沒有什麼幹係的,怎的如今又有了牽扯。
“你父親陸邕曾搭救過些許有名氣的江湖中人,並要求這些為他所救的人,在他離世之後幫助你們兄妹二人度過餘生,而我們的老板也是其中一個。”蘭姨的聲音更加壓低了些。
“若是按你的說法,我父親早就知道他要死了?”陸蕁皺了皺眉頭。
“陸邕大人之前看來的確是知道自己死期將至,隻可惜當我們再扭頭想要去報答之時,陸家已然因為叛國通敵的罪名落為平民,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我們便再無頭緒,我們隻能將此恩報答在陸小姐兄妹二人身上。”蘭姨連連歎息,滿臉的悔恨,看起來倒是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
陸蕁沉默良久,這才發現陸吟雪印象中的父親不苟言笑,刻板嚴肅。和蘭姨口中所說的老好人形象更是有所衝突。
更何況,她對於當年陸家落魄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如今提起來,她反而陷入了困境。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倒是說不清明。
“若是陸小姐來日有事兒,便來臥仙樓尋我們便是。”蘭姨見她沉默,隻好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我明白了,那我哥哥……”陸蕁眼睛微微眯起,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少爺最近的行蹤我們也不知曉,但若是有一天他出了事情,想必這京城之中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陸小姐放心便是。”蘭姨匆匆忙忙的接了話茬下來。
陸蕁這一次卻是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站起身來,麵色凝重的說道:“吟雪明白了,隻是吟雪身在王府中,不能在這兒久留,還請蘭姨見諒。”
“無妨,當初在王府之中我也並非知道你便是恩公的女兒,若是早日知曉,我便能將對付那楚良雲的事情做的更好。”蘭姨站起身來輕笑,臉上的表情也是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