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曰雅座,卻是個觀望美色的好地方。
點了些茶水糕點,連佳肴美酒都不需要,從上至下看去,便可看見台上的舞姬樂姬。
取了麵紗扔到一旁,也顧不得旁的人對她這唯一的女客投來形形色色的目光,拈了塊糕點往嘴裏放,隻撐著半邊的麵頰輕輕的遙望著台上,眼角彎彎。
“那不是九王爺府的陸吟雪嗎?”清晰的聲音穿透了絲竹之聲竄入耳中。
“一個女子倒是敢一個人來這花街之中,真是落敗之後連名節都不要……”
陸蕁捏著半塊糕點的動作一頓,循聲望去,那兩個公子還得意的笑著,說出來的話似乎是更難聽了些:“這張麵容,倒真的算是絕色,就算不攀附九王爺,隨處找個花樓倒也是個……”
“首屈一指的花魁。”將這話給接了下去,洋洋灑灑站起身來,拍了指尖嘴角的糖粉,目光凜冽著步步走過去。
一步一步來到這兩人的桌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兩人,輕笑:“花街巷的女子們,她們靠著這臉蛋身段便可飛黃騰達,攀附權貴,可你們,除了一雙父母還有什麼?”
一番話下來,觀看歌舞的賓客們都紛紛側目過來,雖有細聲的閑言碎語,可都在看見陸蕁一一掃視而過的眼神時咽了回去。
又真的有多少人敢真的頂撞九王爺府的客人。
或者說是,當今皇上都好生照顧的人。
那公子被說的麵紅耳赤,卻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女子如此說道,隻得微微仰起頭來出聲:“那你呢!如果沒有了九王爺你什麼都不是!”
“如你所說的,我還有這張臉啊。”陸蕁低笑,一道銀光從掌心中閃過,不等麵前兩人看清,薄刃早已將那人耳邊的一縷發絲削了個幹淨。
複而一收手,抬手將這落下來的發絲抓住,扔進了他的杯盞茶水之中。
盈盈一笑:“忘了說,我還有這手腕。”
轉身離去,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不過抬手道:“小二,端盆水來,這手一旦碰了不幹淨的東西,這點心可都沒法兒吃下去了。”
不遠處的小二頓時汗如雨下,這兩邊都不是好惹的。
“你這臭女人!”被削了頭發的人拍案而起,旁邊的人將他拉了拉,連連搖頭:“她可是王爺府的,你別給殿下惹事了。”
殿下?
陸蕁揚了一邊嘴角,也怪不得這麼多人也隻有他們倆敢嚼舌根。
“小二。”陸蕁還是對小二擺了擺手。
小二趕忙點點頭,如釋重負的退開了。
“放開!”男人掙脫開了旁邊人勸阻,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陸蕁的桌邊,不對稱的頭發果真是令他看起來有些可笑,甚至足以讓他成為在座賓客麵前的笑柄。
“我不過是說了幾句,你就削了我的頭發,別以為……”男人的話還沒說完,隻見陸蕁的手微微抬起,從眼前劃過,一閃而過的是方才同樣的銀光。
一縷青絲被陸蕁穩穩的攥在手中,她不過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是否相安無事,便輕歎了一聲,複而將手中的發絲遞到男人的麵前:“如今對稱了,想必你也沒有任何怨言了。”
男人此次是真的氣紅了一張臉,氣急敗壞的抬手就要將陸蕁給抓住狠狠教訓一番。
一抬手的時間,陸蕁便直接站起身來,在男人下手之前就抬手將他那探過來的手臂一纏,一腳前探,身子微微一側,腰部手臂一同用力。
練習常用的過肩摔狠狠的將人砸在了地上,在這木質的二樓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而在男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早已經抬手將他的手臂也給卸了下來。
“啊——”男人痛苦的嘶吼聲幾乎響徹了整個酒樓。
方才還因為男人頭發而輕笑著的賓客們如今都鴉雀無聲,隻剩下男人抱著被卸掉的胳膊在地上打滾的慘叫聲。
而剛才還阻攔著的男人連管都不敢管,隻慘白了一張臉在旁邊站著遙望著。
陸蕁麵色微冷,以前她總是碰見武功高強的人,這一身簡單的功夫倒是從未用過,如今用在了這長舌婦的身上自然是極好。
隻可惜……
半蹲下來,拽著男人的衣襟將人微微提起來些,沉聲道:“是個男人,就別發出這種廢物一樣的叫聲。”
慘叫的男人被嚇得一句話都說出來,隻是一雙手恨不得想要將麵前的陸蕁撕得粉碎。
然而陸蕁已經提溜著他的衣領讓他麵對地板,按著他的肩膀將人狠狠的摁在地上,抬手之間將他脫了臼的手臂重新給安回去。
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拍了拍手,陸蕁悠悠然的站起身來,見四周鴉雀無聲,就連樓下的絲竹歌舞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