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瑾瑜自顧自的喝酒,見到母後這般開心得意的模樣,他倒是沒有半點兒的感同身受。
反而直接低沉了嘴角,潑了冷水:“母後說不定也開心的太早了。”
薛皇後的臉色一會兒就沉了下去,對著旁邊的陳半使了眼色,陳半機靈的點點頭,吩咐著身邊所有的人都馬上離開禦花園中。
不過多時,這偌大的禦花園中真真隻剩下了他們母子二人,四周花開爭豔,芳香沁人。
賀蘭瑾瑜卻不給母後一個好臉色,甚至隨意的將這石桌之上的畫卷拿了一個起來,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將畫卷打開,隻看了一眼,他便將畫卷放下,接連打開了幾個,上麵的麵容都已經再熟悉不過。
將最後一卷畫卷放下,賀蘭瑾瑜隻站起身來:“薛家這麼多的兒女,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向著薛家。”
“賀蘭瑾瑜!”皇後一氣之下直接吼出了兒子的名字。
賀蘭瑾瑜的臉色也冷了下去,冷眼看向了麵前的母妃,沉聲道:“您就算叫我的名字也沒用,我說的是事實,若是你不聽我的勸告,偏要跟兒子背道而馳,兒子也自當不會讓您好過。”
賀蘭瑾瑜說罷,也隻不過揮袖離開。
原本他是聽聞父親病倒了,入宮看看,卻沒想到卻被母後帶著看了一場這樣的鬧劇,就好像是在看著母後再向他示威著,單刀直入的告訴他——他們薛家會站在任何一個皇子的背後,隻要他有可能會成為皇上。
這樣的認知早已經如同罪人身上的刺身一樣,刻在他的骨子裏。
薛皇後看著賀蘭瑾瑜的背影,怒不可遏的將桌上的畫卷都給掀翻了下去,低吼道:“不孝子,這個不孝子!我當初怎麼會生出這樣的一個孩子來!”
憤憤的坐下來,薛皇後的眼裏已經滿是猙獰。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將守在禦花園外麵的陳半給叫了進來,讓他將筆墨紙硯都拿過來,她直接在上麵寫下了一串小字,就塞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竹筒之中,甚至是用一個小扣將裏麵的東西鎖死之後,遞給了陳半:“太子下次來的時候,將這個東西給他,就說是本宮給的。”
“娘娘方才怎麼沒跟太子直說。”陳半將這東西拿到了手裏,低聲嘀咕了一句。
皇後娘娘麵色冰冷的望向他,陳半嚇得腿軟,連連說了好幾聲奴才知錯,這才匆匆離開了。
薛皇後看著這一地淩亂的畫卷,痛苦的揉了揉額角,就沒有一件事情能讓她省心。
她匆匆趕到了吹雪宮,卻被直接拒之門外,陸雪瑞擺明了就是耍賴不願意將解藥給她,而麵對這個奪走了皇上的心的人,她卻是無可奈何。
就算她母儀天下又如何,也比不上當今皇上的盛寵!
……
而此時賀蘭青玄和陸蕁正在窄小的馬車之中,棠溪已經派了人在身邊跟著圍著,兩人終於是不用戴上麵具。
陸蕁有些痛苦的將這衣領拉開了些,這一身簡樸的衣服不僅沒起到半分的作用,反而是快將她憋死了,尤其是這領口讓她苦不堪言。
“你今日怎麼捂住手腕,受傷了?”賀蘭青玄見她將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番,這才將她的手腕捉住,上下打量起來,見這手腕光滑一片,隻有手鏈和紅繩,並無大礙。
而陸蕁倒是有些心虛,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若是薛皇後下毒還好,但這是陸家人下的毒,現在陸家已經有了通敵叛國的罪名,若是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即使是賀蘭青玄,也不保證她說了以後,賀蘭青玄將這件事情也用在以後的計劃考慮範疇內,若真的出了事兒,那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將自己的手腕抽離回來,陸蕁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解釋,笑道:“幫皇上捶背的時候,他咳嗽著弄到了我的手腕,因為有些疼,我就捂著,後來好點兒了,我就放開了。”
賀蘭青玄的臉色卻沒有好轉,反而是抬手將她兩隻纖細的手腕都重新的握在了手中,力道依舊大的驚人,一雙如墨的眼睛更是如同夜晚的星辰一般的看著她的眼睛,整個身子也直接附了過來。
陸蕁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一跳,抬手就想掙脫開來,而賀蘭青玄的身子卻越來越靠近,她隻好向一側劃過……
“呀——”驚呼了一聲,雙手的重量加著這馬車的略一顛簸,陸蕁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傾向了過去,而腦袋更是差點撞到地上。
前麵的賀蘭青玄手疾眼快的直接將人摟進了懷裏,在這窄小的馬車之中也做不出什麼動作來,隻好這身子微微一側。
外麵的車夫也被剛才的顛簸給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往馬車後麵看,看看是什麼碾壓到什麼東西了,正探頭,便聽見身後的車廂之中傳來咚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