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見和暖,王府中一派春意盎然之色。白憐霜帶著兩個丫環被下人領著穿過滿是鮮花的花園,進了流音苑。
裏麵不光有二夫人何妙銀,大夫人楚良雲也赫然在列。
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不屑,哼,等自己成了王妃,這倆個女人便是第一個要被除去的對象,王爺是她一個人的,怎能被這兩女人染指。
不過現在,還用得著她們。她笑吟吟地道:“多謝二夫人相邀,這是憐霜為兩位備的禮物,還請不要嫌棄。”
她拍了拍手,身後的丫環便一人一個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裏麵是一套紅瑪瑙的席麵,款式略有不同,但兩套首飾一看便知很是名貴。
楚良雲和何妙銀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抹一閃而過的算計。
“白小姐何需如此客氣。”
三人客套了一番,便將各自的下人都遣退下去。
屋中檀香嫋嫋,何妙銀一副愁苦的模樣道:“唉,白小姐有所不知,近來那陸吟雪日日專寵,不單日日在書房伺候,更是經常夜宿在王爺的寢殿之內。”
楚良雲也歎著氣:“是啊,王爺都好久不曾到過後院了。如今陸吟雪又被封為一品應德夫人,成為王妃已再無阻礙,這後院,怕是再無我與妹妹立足之地了。”
白憐霜也不是傻子,她故意喝了口茶,淡淡地道:“兩位夫人這可找錯人了,憐霜雲英未嫁,這等後院之事,卻也不知該如何為兩位分憂啊?”
何妙銀有些意外,據她所知,這位白小姐愛王爺成癡,早將那王妃寶座視為自己囊中之物,怎麼可能聽到這些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裝的?如果那樣的話,這丞相府的三小姐倒也不像傳說中那般拔扈無腦。
看來,要更仔細應付才行。
何妙銀畢竟是官家小姐,若論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比不上青樓出身的楚良雲。在她眼中不動聲色的白憐霜在楚良雲眼中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
楚良雲唇角勾了勾,不動聲色地掃過她微微抖動的袖口說道:“當王妃,我這輩子是不指望了,就希望這未來主母能容人一些。可之前我與妹妹都將她得罪得不輕,若她真成了王妃,我與二妹妹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啊!唉,要是未來王妃是白小姐……瞧我這嘴,白小姐還未說與人家呢,我隻是……有些替白小姐可惜,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才是。”
白憐霜猛地一抬頭,看向楚良雲的眼中滿是探究:“大夫人想說什麼?”
“沒,隻是感慨一下罷了。要說這滿京的千金小姐們,也就隻有白小姐能配得上我家王爺。若不是有了這個陸吟雪,怕是白小姐已經……”
欲言又止,才能勾起別人心中最大的欲念,楚良雲深黯此道。她滿意地看著白憐霜眼中的憤恨與掙紮,若無其事地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那盞茶。
若非對手關係,何妙銀其實很佩服楚良雲。
她很清楚,若非自己娘家的關係,十個自己也不是楚良雲的對手。不說別的,單這挑撥離間的功夫,自己就不知道被甩了幾千裏。
她也端起了自己麵前的茶。
房中一時安靜得詭異。
白憐霜在兩個女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咬了咬唇才道:“月前,太子府上的崔二夫人因為巫蠱獲罪,不知二位夫人聽說沒有?“
“巫蠱?”楚良雲和何妙銀奇怪地看向她。
白憐霜道:“聽聞太子很是喜歡這位崔二夫人,本不想處死她的。不過沒辦法,當今皇上最忌巫蠱之事,所以也隻得忍痛處理了。”
何妙銀疑惑地問道:“白小姐的意思是?”
“如今陸吟雪獻策有功,雖沒什麼實權,卻是皇上親封的一品應德夫人。普通的小罪,怕是搬不倒她,但是若她行的是巫蠱之事,那便另當別論了吧!”白憐霜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這二位都不是傻子,叫她來,怕就是想讓自己來膛這趟渾水。自己想要成為王妃,一分力都不出自然不行。
但也不能傻傻地把這事全攬上身。
還是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比較好。不過就出個主意而已,隻要小心一點,還是能把自己完全摘出來的。至於剩下的,便讓這兩個女人去做吧!
楚良雲沉吟了一下:“巫蠱之事,雖是皇上的忌諱,可若府中無事,也沒人會往這上麵去想吧,就算陸吟雪房中真有個什麼,好端端的也沒理由去搜查她的院子啊?如今她品階甚高,一般的人怕是……?”
白憐霜看了她一眼,還是道:“所以,這個受害人必須位高權重,壓得住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