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拄著地,勉強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地朝自己房中走去。
楊宗仍然抱著趙小英的大腿不放,仍在不住地哀求:“英子,好英子,我求求你了,你就別走了。我以後不這樣了,天天幹活,給你掙錢去。”
趙小英隻是用“走”來嚇唬嚇唬他而已,其實她並沒有真走的意思,一則楊家的家產沒有弄到手,她於心不死。二則,目下還沒有找到一個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如意郎君。
趙小英故意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那好吧,我不走了,我攙你起來。”
楊宗隻是被板凳硌了一下子大腿,並無大事,緩解一下就能走動了,趙小英將他攙扶到炕上。
天寒地凍的,又沒穿衣服,趴在地上這麼長的時間,可把楊宗給凍壞了。抱著肩胛,嘶嘶哈哈地道:“趕快給我蓋上,我冷呀!”
趙小英拽過被子,給他蓋在身上,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不禁“噗哧”一笑,道:“以後你爭點氣好嗎?別整天和孩子似的,別忘了,咱不是在過家家,而是過日子。”
楊宗連連稱是,並保證從此一定不懶惰,好好過日子。
趙小英也沒說什麼,也就原諒了他。
楊老太太回到自己的房中,對著鏡子包紮了一下傷口。她越想越憋氣,收拾收拾衣物,想找老爺子去。
可轉念又一想,和人家香玲打的向仇人似的,還一心想害人家,這次能讓進大門嗎?萬一被人家趕出來,這邊也會不來了。兒子和兒媳婦雖然不好,好歹這裏也是一個家呀。
想到此處,又放下了包裹,脫下衣服,鑽進了熱被窩。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了,從此這母子倆對趙小英更加友善,言聽是從。
時日匆匆,一晃就到了年底了。這天天氣很冷,三口人坐在炕頭上,烤著火盆,嘮著家常。
當談起屯中誰多大歲數的時候,楊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呀,過年你爸六十,咱要不要給他半個壽,也好往回收收禮金。”
趙小英聽完,眼睛登時一亮,覺得對付香玲她們的機會到了,把手一拍,叫道:“辦壽!這壽一定要辦!”
楊宗道:“辦壽宴要花不少的銀子啊?”
趙小英道:“錢的事我來張羅,用不著你們娘倆來操心。日子就定在正月初六,或者正月十六、二十六。你們娘倆隻管發請帖,人越多越好,事情辦得越熱鬧越好。”
農曆二十二這天,趙小英去了一趟縣城,到銀行取出一百兩銀子,又購買一大堆年貨,然後租了一輛馬車回到了楊家屯。
晚上準備一桌豐盛酒菜,打算招待一下楊德山,借機好商量一下給老爺子辦壽的事情。可一家三口人都與香玲都成了仇人,說都不方便去叫。
想了好半天,趙小英突然想起了楊小禿兒。便對楊宗道:“咱們誰都不方便去,就叫楊小禿兒給咱們跑一趟吧。”
楊老太太把身子一扭,嘴一撇,道:“叫他跑趟道兒?還得留他吃頓飯,我懶得看他那熊樣。”
楊宗瞪了楊老太太一眼,呲噠道:“怕人家吃飯,你去叫去啊?成天往炕頭上一坐,啥也不幹,就知道嘚嘚,老實兒的待著得了!啥事都管,煩人巴拉的!”
楊老太太被呲噠了一頓,頓時就老實了,把手一擺,道:“得得得,我啥也不管了還不行嗎?我以後就裝啞巴。”
楊宗來到楊小禿兒的家裏,對他說道:“小禿兒,今晚到我家喝酒去。”
楊小禿兒嘻嘻一笑道:“那是好事兒啊!不過你小子不能白請我吧?”
楊宗笑道:“你猜對了。今年我爸六十,想給他老人家辦個六十大壽,想和他商量商量,你也知道我和香玲之間的關係,不方便去叫,叫你給跑一趟。”
楊小禿兒道:“行,我不管用什麼招,保證把老爺子給你請到。”
外麵天寒地凍,什麼活計也幹不了,這段日子正是北方所說的貓冬季節。楊老爺子平時都待在飼養所裏。
閑著沒事幹,招來屯裏的幾個老頭,成天坐在炕頭上玩小牌兒,也來點小錢兒,不過輸贏不大,最多也沒超過十文錢,合現代的人們幣還不到三元錢。
眼看就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楊老爺子道:“最後在玩一把,輸贏就這麼地,願意玩明天接著玩。”
把牌洗好,還沒抓上幾張,楊小禿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道:“二叔,我二嬸子得病了,叫你馬上去一趟,不去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