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辭退的兩個用人又請了回來,一個負責做飯,一個負責沏茶倒水伺候主人。在家裏待寂寞了,就領著丫鬟到處遊玩。
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雖然兩口人一年一年也攢不下多少錢,但畢竟不在天天不在打架了,為此楊家二老也比較滿意。
好日子整整過了兩年。這年秋季,正值菊花盛開的時候,一天趙小英從外麵打牌回來,見自家的菊花開得如此鮮豔,遠遠就嗅到一股花香的氣味,情不自禁地向花園走去。
剛一走進園門,一道白影從東牆外溜了進來,速度極快,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已經溜到了腳下。
趙小英定睛一看,嚇得媽呀的叫了一聲,趕忙向後一蹦。原來自己的腳前蹲著一隻白色的黃鼠狼。
個頭很小,渾身雪白雪白的,小耳朵,紅眼睛,仰著頭衝著她直吐舌頭。
趙小英見它沒有攻擊自己,便鎮靜了下來,問道:“你是不是黃皮子?”
那黃鼠狼還真點了點頭。
趙小英害怕了,莫頭就跑,邊跑邊叫道:“來人啊,快打黃鼠狼啊!”
黃鼠狼見她要跑,縱身一躍,絨花一般,落到趙小英的肩頭上。探出舌頭,在她臉上添了兩下,麻癢癢的,趙小英扭頭一看,見黃鼠狼不知何時站在肩頭上。
她剛要喊叫,黃鼠狼把屁股一調,放了一個臭屁。又臊又臭,一入鼻孔,趙小英便覺得暈乎乎的,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黃鼠狼蹲在趙小英的身旁,眨巴了幾下眼睛,身子驀地立了起來,然後把頭一轉,從牆下的水洞子鑽過,不見蹤影了。
丫鬟和仆人正在廚房做飯,聽到主子喊叫聲,急忙往外跑。趕到跟前時,見趙小英已是神誌不清,兩眼微閉,嘴唇不住地張動,好像是在叨咕著什麼。
兩個下人喊叫了好一陣子,也不見趙小英醒來。
地上冰涼,生怕把主人冰壞了,一個抬腿,一個抬頭,好不容易才把她抬到床上。
丫鬟叫二丫兒,今年才十五歲,見主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做飯的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府上都叫他王婆子。畢竟年紀大了,觸驚不亂,對丫鬟道:“二丫兒,你趕快到後街找大宗子去,這裏我來照顧。”
“哎”二丫答應了一聲,撒腿往外就跑。
王婆子打來一盆清水,把毛巾浸濕,放在她腦袋上輕敷。過了一會兒,趙小英渾身突然一顫,叫了一聲:“黃皮子!”然後就睡著了。
開春之時,楊老太太孵了一窩雞雛,養了一春一夏,隻剩下五隻小雞,其中還有兩隻小公雞。
天眼看就要冷了,小雞子也不見長了,就把這兩隻公雞給殺了。褪完毛,開完膛,就讓楊宗拎回去一隻。
楊宗拎著白條雞剛要出屋,丫鬟二丫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楊宗問道:“二丫兒,你來幹啥?出什麼事了嗎?”
二丫兒一路跑得很急,一時說不出話來,喘了幾口粗氣之後,才說道:“少爺,趕快回家吧。少奶奶她暈過去了。”
楊宗也不多問,拎著雞撒腿就往家裏跑。
老太太一聽兒媳婦病了,看樣子病的很重。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把老爺子也喊了回來。一同去了趙家大院。
夕陽從水晶窗斜斜照入,塵粒在光柱中飛舞。
趙小英倒在床上熟睡,霞光照在她的臉龐上,秀眉微顰,俏臉酡紅,細細的汗珠沁在鼻尖上,身子不時地顫動,顯然是受到了驚嚇。
楊老爺子探頭看了看,對王婆子問道:“你們在哪發現她的?”
王婆子道:“我和二丫兒正忙著做飯,忽聽少夫人喊了幾嗓子,我們倆就往出跑。發現她側著身子,倒在了屋門口。”
尋思了一下,道:“少夫人一直在睡覺,隻說了一句夢話。黃皮子!”
楊老爺子不禁一驚,心裏暗道:“這是黃皮子上門尋仇來了。我得找老火症去,讓他給我想想法子。”
他沒有吭聲,轉身剛一出門。
趙小英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滿臉驚恐,抱著楊宗的脖子,大聲地嚷道:“黃皮子來了!黃皮子來了!快點救救我!”
楊宗一麵安撫,一麵用笤帚柄擊打床榻。可還是無濟於事,嚇得趙小英一個勁的往牆角躲。
楊老爺子聽到了叫聲,轉身又回來了,背著手,高聲大罵:“死黃皮子!到這兒禍害人來了,我非得掐死你不可!”
楊老爺子這一罵,趙小英登時就不叫了,往床上一倒,呼呼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