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忽聽樹木一響,一個瘦小的人影,一閃而過。
劉黑虎指著樹木搖晃的地方道:“有人!”
齊彪撒腿就追,追到小溪旁,那山賊腳下一拌,“撲通”的一下,摔了一個大前趴。兩手都被荊條茬子紮破,疼得他呲牙咧嘴。
這山賊正是那個尖嘴猴腮的店小二,剛剛起身想跑,被齊彪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高高拎了起來,把他押到劉黑虎跟前。
劉黑虎一看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小瘦猴,你不是店小二米二嗎?你不想用藥迷我嗎?來呀,我叫你迷!”
劉黑虎向前一跨步,劈手抓住店小二的衣領,高高舉了起來,米二早嚇得屁滾尿流,高聲大叫:“爺爺饒命!祖宗饒命!”
齊彪舉手阻止道:“放開他!我有話要問他。”
劉黑虎把人停在半空,扭頭對齊彪道:“這小王八羔子最壞,留著他將來也是禍害!”
齊彪揮手向下擺了擺,喝道:“我叫你放下,你就放下!還改不了你那臭毛病!我有話要問他。”
劉黑虎把米二放在了地上,氣呼呼地道:“你問吧!看你問出啥來了!”
齊彪也不理他,徑直走到店小二的麵前,劈手抓住他的衣領,喝問道:“小毛賊,你要死要活?”
米二果然道:“小人當然要活,爺爺饒命!我還要養活三歲的孩子,七十歲的老母呢!
齊彪道:“你謀害過往客商,難道人家沒有三歲孩子,七十歲的老母嗎?廢話少說,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你要敢說一句謊話,我就弄死你!”
米二連聲答道:“行行行,隻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齊彪問道:“你們的老巢在那裏?現在還有多少黑羽?”
米二道:“就在後山的一個山坳裏。現在隻剩下四個人了。大王腿還斷了。”
齊彪又問道:“這位黑大漢的馬匹和板斧拿到哪裏去了?你們的大王藏到哪裏去了?”
米二道:“馬匹馱著大王走了,至於去了哪裏,我還真不知道。”
齊彪再問道:“你們還有別的藏身地點嗎?”
米二道:“有,隻是太遠,熊大海腿都斷了,急需醫治,可能去了後山。”
這時劉黑虎突然問道:“你們這黑店開了多久了?那婦人真是熊大海的媳婦嗎?”
米二點頭道:“是。我們這黑店已經開了五六年了。雞冠山一帶,人煙稀少,道路難行,根本就沒有商隊。去年過了一個很大的商隊,還是官軍的。熊大海一共糾集十幾個舊部,哪能鬥得過官軍?後來就在路邊蓋了這間茶棚,用來做害人的黑店。
熊大海把一枝花當做黑點的招牌,整天坐在店裏。像卓文君當爐賣酒,用色相來誘惑過客,發現哪一個過客包裹裏有油水的,便用特製的蒙 汗藥,下在茶裏或酒裏,麻翻客人,奪了他的錢財,並且還把他抬入廚房,開膛放血。
將屍體送到距離這裏五裏地的山坳裏,那就是熊大海的老巢,其實所謂的老巢,不過就是幾間簡單的草房罷了,我們的確是一夥窮山匪!”
咽了一口吐沫後,又接著講道:“這黑店好壞不一定,有時候接連一個兩月,也做不到一樣買賣,遇到生意冷了,熊大海就就派出手下,做出打悶棍和偷雞摸狗的勾當,想不到可迷翻一個有錢的,沒成想老窩都給斷了。”
齊彪、劉黑虎見他說話句句是真,齊彪決心要搗毀老巢,對劉黑虎道:“大哥,你身上有傷,行走不便,還是留在山下吧。”
扭頭又對米二道:“你隨不是賊黨的主腦人,可是助紂為虐,也是死有餘辜。你要將功贖罪,方可饒你,快快起來,帶我到你們的老巢去!”
米二見這個黑大個叫他帶路,渾身登時一顫。他知道人廚子熊大海的殘酷,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必定不肯放過自己。
猶豫之時,忽聽劉黑虎喝道:“你他媽的帶不帶路?不聽話我現在就捏死你!”
米二瞧見他大眼珠子瞪得溜圓,如果說句“不”字,這黑大漢一怒之下,自己就得命喪當堂。權衡利害,自己隻有依命帶路了。
兩個人剛往後山坡上走,忽聽劉黑虎喊道:“等等我,我也去!”
二人等了他一會兒,等他到了近前,齊彪道:“你身上有傷,行動不便,況且還沒人看馬,你就回去吧。”
劉黑虎道:“我皮糙肉厚,這點小傷不阻礙。我也去幫幫手,把熊大海的人頭拿來,好向四弟交投名狀,要不那小胡子該瞧不起我了。”
齊彪知道大哥一根筋,多勸隻能使他反感,鬧不好還會大發雷霆,就讓米二攙扶他,沿著山路向後山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