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撲鼻,發絲撩人,冰冷的淚水瞬間流入他的耳朵和脖於。耳邊聽見她斷斷續續地哭著叫道:“楊思明,楊思明。”
那聲音悲戚纏綿,不知是在喃喃自語,還是在低徊呼喚。
楊思明心中悲喜交集,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傻丫頭,咱們回家了!你爹爹、你大伯就在城外等著咱們呢!”足不點地,翻身越出二樓欄杆。
突然聽人暍道:“哪裏走!”
喝聲中,一個紅衣人影衝天而起,猶如憑空飛起來的一隻大鳥,楊思明定睛一看,來者正是東方富貴。
他手握兩把月牙彎刀,在陽光下雪白如同閃電,腳踏真空,長臂一探,奔著楊思明的左肋刺來。
楊思明背著於彩珠,不敢應戰,隻能將左掌一拍,借著那反衝之力,輕輕巧巧地朝上翻起,又上了塔樓之頂。
刹那間凝神四望,塔樓下廣場眾兵圍湧聚集,彎弓待命,萬千刀槍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眩目已極。
那東方富貴如影隨形,疾追在後。塔樓下四麵圍兵,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楊思明環顧四周,見樓的後麵有一排房屋。著急之下,使得楊思明心情逐漸焦躁了起來。她身法展開,驀地掠至最後一排房子的屋頂上。
東方富貴那肯舍棄已經得手的愛妻,也騰身追擊,長驅而進,手中的雙刀化成兩道寒光,身刀合一,電閃而去。
楊思明身上背著一個人,又不敢迎戰,眼看身後的紅影越來越近,心下很是著急。扭頭對於彩珠道:“看來我們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彩珠姐,你怕死嗎?”
於彩珠堅定地道:“不怕!能與楊思明同死,我於彩珠今生也值得了!隻可惜我被汙了身子,沒能給你一個貞潔!”
楊思明星目圓瞪,俊臉罩霜,陰冷冷地道:“誰毀了你,我今天就毀了他!”
驀地轉過身子,正要準備與來犯之敵決一死戰!
東方富貴馭氣飛行,宛如一隻大紅鳥偏偏朝這邊追來。相距越來越近,突然一個精光閃閃的光球破空飛舞,夾著風雷之勢朝著東方富貴猛撞而來。
東方富貴忙強怒火,一心想親手血刃仇敵,那顧得有沒有暗器?忽見眼前精光一閃,感覺不對,百忙之中隻能揮刀隔擋,可那暗器飛來實在是快,“砰”的一聲打在他的胸前。
“啊”的一聲慘叫,身子向下一傾,斜身摔到樓下。“噗通”的一聲,龐大的身軀如一根木段一般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口吐鮮血,兩腿蹬了兩蹬,把頭一偏,登時絶氣身亡。
眼前變故太過突然,於彩珠驚魂未定,麵麵相關覷。楊思明也是一臉愕然。不知這暗器是何人所發,心裏在想:“莫非是齊彪接應到此?”
於彩珠怔怔地望著楊思明,臉上酡紅,淚水一顆一顆滾落。就在二人祈求同死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幾乎便要爆炸,此時如釋重負、渾身酸軟無力,心中說不清是歡喜還是難過,酸楚難當。
眾匪徒見少主已死,登時一片混亂,楊思明借此機會,馭氣幾個飛躍,眨眼間溜到一座石房下。
四目掃視,目光到處,發現房子下麵過道之上,倒著一個黑衣人,周身完好,看不出一絲傷痕,卻目瞪口張,一驚絕氣身亡。
楊思明用腳輕踢了一下子屍體,使屍體翻了個身,忽然瞥見那漢子的後腦上,隱隱有一塊凹痕,下手之人功力甚強,看了身旁一定有高人在暗中相救。
“這是誰的傑作?難道是齊彪?不可能!二哥一則沒有這麼好的身手,二則他也不會隱隱藏藏。”他的心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也容不得自己多想,目光掃過過那排房屋時,忽見一門虛掩,心裏微微一動,快步走了進去,來到門外,側耳一聽,不由得一陣的失望。
敢情他已經聽出房中並沒有絲毫的生息,因此楊思明判定這房屋之中並沒有人在內。他推門而入,果然不出所料,空無人跡。
楊思明睜目仔細打量,這才發現窗戶甚小,縱然攔以鐵條,地上鋪著厚厚的稻草,地上還有腳鐐和手銬,他突然明白,原來這裏是關押囚犯的場所。
恩人沒有找到,心裏極為掃興,他由地上拾起一個破布單,撕成兩條,把於彩珠捆綁在身上,防止打鬥的時候從身上掉下來。
外麵人聲鼎沸,無數匪徒朝後院奔湧過來。情況一刻比一刻危急,他不敢懈怠,揮起寶劍將後麵窗口上的鐵條砍斷,再由後窗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