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
黎暗都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牧艾思擁有絕對的權利和資本,可在麵對黎暗的時候卻是個普通的老人家,會笑,會鬧,偶爾還會跟他一起放風箏,他們就像最普通不過的父子。
我和牧修常常站在遮掩傘下看著他們。
“以前我哥還在的時候,他就像我現在這樣站在這裏,看著我跟爸胡鬧。”牧修眯著眼睛感慨道,“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當哥哥的一天。”
我笑笑:“人生想不到的事還有很多不是嗎?”
牧修點頭,將我摟進懷中:“我早就該想到霍晏晟不會讓你死的,安安,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失去你了。”
“你還說呢,你要我的時候可不知道我是何安。”我嬌嗔的責備他。
“那時候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腦子已經不清楚了。”
我躲在他懷裏說著“討厭”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凶狠冷漠的眼神。
去死吧。
牧修你去死吧。
越是粉身碎骨挫骨揚灰越好,去死吧,變成一灘黑色的潮水,被海浪一卷就消失更好了。瘋狂的念頭在我心中不斷滋生,而麵上我卻要裝著溫柔的靠在他懷裏,小鳥依人的好像是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我從他懷裏出來後,看到黎暗正望著我們,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而我回應了他一個同樣的眼神。
他聳了聳肩輕吹了聲口哨,用口型道:“演戲?”
我沒有理會他。
我已經,不會再信任任何一個人,我的計劃,就僅僅是我的計劃而已,如果黎暗跟我足夠默契,他自然會配合我出演,而如果他與我不夠默契,我說了又有什麼用?
在這一刻我清晰的意識到,我已經瘋狂了。
我冷靜的知道,我瘋了。
……
黎暗是個好弟弟好兒子——從麵上來看的話的確是這樣。
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哪怕做再不堪的事,他都隻會是無辜的天使,哪怕他渾身是血,哪怕他提著一把殺了人的紅色刀刃,站在屍體前,露出一抹笑來。
那抹笑。
也會讓人覺得是天使給予人間的救贖。
所以,沒有人認為黎暗會殺人,除了我。
“看著牧艾思為你忙前忙後是不是很舒服?”我靠在他懷裏,將頭舉高過頭頂,望著新做的水晶指甲慵懶的像隻貓。
黎暗:“舒服?他越是這樣,越代表對我虧欠了很多。”
“所以呢?”
“他越是表現出虧欠我的情緒,越能代表他其實知道對我做了什麼事,既然他清楚的知道會傷害我,他還是做了,他就該死。”
黎暗像個賭氣的孩子。
隻不過,孩子不淬毒而他渾身毒液。
我跟他是相似的,所以我們才能相擁著取暖,我們能共享彼此身上的毒液,最終讓心中的兩棵參天大樹不斷的掉下果實,落下更多令人害怕的雷。
忽得。
黎暗蒙住我的眼睛:“somo,我有一個計劃,你要聽嗎?”
他鬆開我時,燈已經都被關上了,周圍一片漆黑,唯一的聲音是我與他炙熱的心髒。
砰砰砰——
好似染血槍口噴出子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