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在二叔家住下。我的房子被野草攻占,我不能住進去了。
二叔依然是老樣子,喜歡喝酒抽煙幹活。紅紅的臉健康,性格依然豪爽著。吃罷晚飯,他罵了二嬸和他的小兒子,然後拉我出去。
我想要問幹啥去,可是卻沒有張口。
外麵的風有些幹冷。二叔卻依然敞開他的胸膛。他嘴裏的煙在夜色裏一閃一閃,天上的星星也一閃一閃。沒有月亮,黑色的鄉村之夜。
我們聊了一些往事,一些我在城裏的事,一些二叔的家事。然後我們開始沉默。我們已經繞了村子一圈了。我看看天,終於問起了天鵝。
“噢,你說她?”二叔扭頭看我。
我笑:“是。今天她幫我開了鎖。不過,她還是在桃花村。她——她不是又嫁了嗎?”
二叔又點了一支煙,吐了一團青霧在空氣中,說:“明天她又要嫁人了。”
我有些驚詫:“又?難道?”
二叔笑笑:“你離開這裏五年了。你不知道她的事。她已經嫁了六次——噢,七次了。對,七次。我仿佛對你說過——”
“七次!?”
“誰讓她是個傻子呢!”二叔歎口氣說。
“可是——”我想爭辯,可是卻找不到理由。
誰讓她是個傻子呢!
我無話可說了。二叔走在前麵默默,我也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