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看著自己手心裏的水泡,愣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她很確定自己前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手上是絕對沒有這個水泡的,為什麼人好端端的睡在床上,一覺醒來居然手心裏會多出一個水泡來呢?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是說不通的。
她坐在被窩裏,發了一會兒呆,讓自己的大腦清醒清醒,原本在醒來一瞬間變得有些模模糊糊的夢也漸漸又被記起來了,尤其是在噩夢驚醒之前的那一瞬間,那一枚原本紅豔多汁的果實在自己的手心裏迅速枯萎,最後變成了一團灰撲撲的紙灰,而那紙灰就被自己托在掌心裏,最後忽然灼熱起來,自己就驚醒了。
對!就是那一瞬間,自己的手心裏疼得不得了,那這麼說起來的話,難道說這個水泡是在自己夢中被燙出來的?
盡管前一天經曆了不少難以置信的事情,但這麼有悖於常理的猜測,蘇童還是覺得很難一下子就選擇相信,她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圈自己的床鋪,甚至床邊上,床下邊,確定沒有找到任何能燙傷自己或者讓自己的手因為某種原因起個水泡的東西,這才隻好帶著一肚子的問號暫時放棄了尋找原因。
也是因為早上花費了很多時間試圖去弄清楚自己手上的水泡是怎麼出來的,蘇童差一點點就上班遲到。她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先想辦法把那個亮晶晶,非常飽滿,同時也意味著一碰就很疼的水泡挑破,把裏麵的組織液都給排了出來,然後再仔細的把傷口包好,這樣才不會耽誤了自己白天裏的工作,畢竟回頭一忙起來,她可就顧不上自己手上有沒有水泡這回事了。
幸虧前一天晚上自己腳踝已經被唐敖醫好了,要不然行動不便,可就真的要急死人了。這是蘇童急匆匆的換好衣服背著包出門的時候,看著對麵緊閉著的防盜門出神的一瞬間腦子裏麵想到的念頭。
真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自己不信邪的活了二十幾年,忽然會接二連三的遇到這些奇怪的遭遇,又有誰能想到,自己家對麵就住著一個帥哥鄰居,作為一名家居裝飾顧問,他居然治起傷來也那麼有一手!
這兒一想,蘇童忽然又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自己打從搬過來住在這個小區,到現在也有幾年了,可是怎麼在昨天之前,從來就都沒有注意過自己家對門的鄰居呢?從昨天見到他的感覺來看,唐敖分明不是那種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盡管他舉止很穩重得體,態度也很溫和有禮,但是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屬於那種放在人群裏,你也會很容易就一眼看到他的類型,自己天天來來回回,也沒見對門有搬家換人這一類的跡象,怎麼會從來都沒有留意到過他呢!
要不然等有空的時候,偷偷去物業那邊了解了解情況吧!雖說正常來講,業主信息這些事情物業是不會透露給其他人的,可蘇童作為本地熱門報刊的記者,和物業的工作人員還是比較熟的,想要通融通融也未必沒有辦法,更何況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打聽人家什麼隱私,隻是想了解一下,這個唐敖到底是一直住在這裏的,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搬過來的,這樣就夠了。
坐車去單位的路上,公交車上麵的移動媒體也在播放著本地新聞,在幾條路況信息之後,也輕描淡寫的提到了那幾個在常青山出了狀況的孩子,公交車上播放的晨間新聞都隻是一些簡訊而已,具體的信息並沒有提什麼,隻說孩子們仍然在莫名的昏迷當中,醫院無計可施,正在等待外地專家趕過來進行會診。
這些蘇童都已經是知情的,並不感到驚訝,隻是一看到這則簡訊,就又忍不住想起來前一天去醫院的時候,在病房裏看到的那些昏迷中的孩子們,一張張熟睡一樣的麵孔,卻冰冷的好像馬上就要失去生命跡象了一樣,因為缺乏類似的經驗,就連科主任都無法斷言這樣下去到底有多大的危險程度,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也是幾個家庭的希望所在,原本是興高采烈的一場春遊,卻不知道遇見了什麼狀況,變成了這樣,想一想就讓人很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