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聽他這麼說,心裏也覺得有些後怕,不過為了讓唐敖不更加擔心,她還是擠出笑容,口氣輕鬆的說:“沒關係,不是有一個哲人說過麼,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有驚無險,因為體驗了過程的刺激,又不用承擔不良後果!”
唐敖聽她這麼說,也稍微放鬆下來一點,無奈的笑了笑,問:“這是哪位哲人說過的?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
蘇童指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這位哲人說的,以後我的金玉良言看樣子你得多聽,最好拿個小本子記下來,留著以後複習,加深記憶!”
唐敖終於被她徹底逗笑了,笑過之後,還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蘇童是顧及著他的情緒呢,同樣的,有些話,為了不讓蘇童有心理負擔,他也不敢說出來。就比如說蘇童的魂魄受損這件事,他雖然把事實簡單的告訴了蘇童,更深一層的細節卻並沒有給她解釋,相信以蘇童對這些事情一片空白的認知程度,她了解到這些也就不會再刨根問底了,蘇童不問不代表他自己心裏麵沒有衡量,人和人如果起了衝突,打架鬥毆,會傷及對方的皮肉甚至骨頭髒器,而魂體相互攻擊,即便其中一個是有肉身的,受傷害的也永遠都是魂魄,這就是所謂的人傷人,魂傷魂,而魂體相鬥,其實說白了也和人打架是一樣的,想要傷害到對方,需要有一定的實力,而更需要實力的是不僅僅傷害到對方,還得把損害程度拿捏得相當準確,這就絕對不是一般的遊魂野鬼或者先祖顯靈能夠做到的了。
所以那個保護了自己的同時,卻又分明是想要害死蘇童於無形神秘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這麼做的動機又是什麼,唐敖可一點都不敢不當一回事,隻是這不是眼下一時半刻能夠弄清楚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搞清楚那個荒宅的秘密,解決掉蘇童家裏的那個嬰靈,順便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到醫院裏的那幾個孩子。
對於這整件事,唐敖的心態幾乎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最初他的確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背後會有那麼深的牽扯,一個嬰靈居然能夠牽扯出那麼一棟古怪而又邪氣暗湧的荒宅,之前唐敖一直對自己在道法術數的悟性很有信心,尤其又借著工作室的便利,幫過幾個客戶解決了家裏麵鬧鬼這一類事情,這些都增強了他的自信,卻也讓他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實際水平,或者說對邪靈的凶狠程度缺乏足夠的認識,所以一進那個荒宅,起初還有所防備,被一個受困孩童的魂魄一幹擾,就著了荒宅裏邪物的道,所以剛剛從荒宅中醒過來的時候,身體上的虛弱無力,再加上昏迷不醒的蘇童,這都讓唐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灰心和喪氣,不過這種低氣壓很快就消散無蹤,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因禍得福的靈力大為提升,從他成功的徒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並且將這道符打出去,封死了荒宅大門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似乎連提高都不足以形容,幾乎算得上是一個飛躍,雖然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還不清楚,但這樣的結果對於鬥惡靈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好事一樁的。當然,下一次唐敖絕對不會像這一次那麼冒失,讓自己和蘇童都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他打算先弄清楚荒宅的情況,做足了功課之後,再決定是擒賊先擒王,一舉解決掉荒宅裏的邪靈,還是先從蘇童家裏那個小的下手。
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唐敖起身從旁邊的書架上麵搬下來厚厚的一摞書,放在了書房的寫字台上,看看時間,對蘇童說:“我恐怕得花點時間查點資料,咱們現在要麵對的情況可能比想象的還要複雜一點,那個荒宅比從外麵感覺起來的還要更凶,所以必須要有所準備才行。你要是覺得乏,就去我房間裏休息休息,或者要是覺得無聊,到客廳裏看看電視或者我把電腦給你,你上網看看電影什麼的,餓了的話就告訴我,咱們兩個出去吃點東西。”
“算了,我看我就還是呆在這個屋子裏吧。”蘇童立刻搖頭,還不由自主的壓低了音量,“你可別忘了,外麵客廳裏還有一個呢……”
唐敖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不用怕,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她掙脫不了,而且你現在身上還有玳瑁墜,她躲著你都來不及呢,你就放心吧,我之所以沒有這麼快解決她,是想讓她也體會一下那種又無助又絕望的感覺,不給她一個教訓,就怕她以後再起邪念,跑去害別的人,可不是每個人都恰好身邊有個會法術的朋友,要是真讓她得了手,那可就是害人害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