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建議唐敖是一定會聽取的,最近一段時間蘇童接觸這些陰氣過重的東西次數太多,他一直擔心會不會對她的身體產生什麼影響,原本還想著要不要查一查,看看有沒有比較好的辦法能夠緩解一下這個問題,隻不過他知道的法術,按照穀滿倉的話說,都過於剛硬,雖然能夠解決問題,但是對於蘇童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方才穀滿倉說煎艾葉茶的時候,唐敖隻差沒使勁兒拍一拍自己的腦袋,看看自己為什麼會連這麼簡單的法子都沒有想到。
唐敖拿著艾葉去煎茶的功夫,穀滿倉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他先把原本唐敖用來封住嬰靈,不需它出來的那些符紙都逐個撕幹淨,又讓蘇童幫忙端來一盆清水,他蹲在客廳中間,動作很柔和的擦拭清洗那枚小小的人骨雕塑,蘇童充滿了好奇,但是又不敢靠的太近,她對這個嬰靈可以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那種狀態,所以時刻不忘了提醒自己保持安全距離。在一旁聽了一會兒,蘇童有些納悶兒了,她原以為穀滿倉是在嘟嘟囔囔的念咒語之類,結果越聽越不對。
“給你洗個澡吧……你也怪不容易的,那麼大一點兒,遭這份兒罪!”
“是吧?是不是這樣你也覺得在裏麵呆著比較好受一點兒?我跟你講,你沒做過人,不懂得做人的道理,這個我們是可以原諒你的,不過以後既然你想要去做人,那我就得給你講講這個,人和人打交道啊,講究的是兩好換一好,你好我好才能大家好,你說你,有求於人還不會好說好商量,又是嚇唬人又是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換誰能不生氣啊,願意幫著你才怪呢!我跟你說,你就算是很走運了,趕上他特別心慈手軟的這麼個特殊階段,要是換成以前早就讓你魂飛魄散了!”
蘇童在一旁聽得一臉黑線,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咒語,而是徹頭徹尾的閑聊話家常嘛!她有些無語的看著穀滿倉自言自語一般的和骨雕聊得那叫一個開心,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覺得是穀滿倉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穀滿倉和骨雕裏麵的嬰靈嘀嘀咕咕的聊了半天,這才發現蘇童一臉古怪的在旁邊看著自己呢,他嘿嘿一笑,對蘇童說:“我幫你批評這個小家夥了,它之前真是太離譜,別說唐敖那個性格了,換成我,我也得生氣,回頭我得跟它說說,讓它想個什麼辦法補償你一下,哪能就這麼白白的被它嚇唬了好幾遍!”
“不用了不用了!”蘇童趕忙擺手,“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可不想再和那個家夥打交道,你……你代為轉達吧!”
穀滿倉歎了口氣,用手指頭彈了一下骨雕的腦袋:“瞧!讓你瞎折騰!”
那骨雕在他的手裏頭哆嗦了一下,它在唐敖的手裏時候,總是顫抖,似乎很害怕很緊張,而到了穀滿倉的手裏,卻好像變成了和主人撒嬌的小寵物似的,這種差異真是讓蘇童感到歎為觀止,驚訝到不行。
穀滿倉也看出了她的驚訝,他一邊輕輕的擦拭著洗幹淨的骨雕,一邊對蘇童說:“我跟你講,其實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或者是靈體鬼魂,其實都是大同小異的,有的吃軟不吃硬,有的吃硬不吃軟。像這種憋著怨氣的,你想要度化它,就得先讓它心裏頭舒坦,心裏頭舒坦了,氣兒順了,這樣它就能感覺出來你的善意,知道你是要幫它,不是害它,那什麼事兒不就都好解決了麼!”
“聽你說的好像挺簡單似的……”蘇童覺得化煞這種唐敖都搞不定的事情,其實一定是很麻煩的,但是偏偏從穀滿倉的嘴裏麵說出來就變得輕描淡寫,簡直好像是去超市買菜那麼日常和容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會者不難,難者不會麼?
像是看出了蘇童的疑惑,穀滿倉朝站在廚房裏麵正在煎艾葉茶的唐敖偷偷比劃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這種事對於他本來的能力來說,絕對是雕蟲小技,不過人家從來不屑做這個,嫌麻煩,覺得還不如直接消滅了比較簡單。當然了,那是以前,現在看這樣子,倒是改變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