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找準了時機,把身子往下猛地潛了一些,鹹豬手沒料到她早有準備,一巴掌摸了個空,一愣神的功夫,被已經醞釀好的蘇童假意遊蛙泳,狠狠一腳正好蹬在了對方的腰髖一側,猛地被人大力的踹了一腳,鹹豬手不僅整個人都橫向的飄開了一些,還因為亂了方寸手忙腳亂的撲通了好幾下,喝了幾大口水。從那以後,蘇童在當時一起結伴去遊泳館的小夥伴裏麵可就多了個“踢死牛”的外號。
時隔多年,蘇童沒有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再把“踢死牛”的功夫給發揮出來,而且居然還是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她偷偷的運了力氣,身上卻鬆了一點勁兒,兩個女鬼順勢把她的身子向前又拉了一截兒,蘇童估摸著自己到了兩腿發力的最好距離,於是兩條腿從屈膝的姿勢突然用力瞄準了兩個女鬼的頭部蹬了出去,不偏不倚,一腳一個,都準準的踢中了女鬼的頭部。
然而每個人左右兩側肢體都不是同樣的力道,蘇童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右撇子,她的右腿也比左腿要有勁兒的多,這猛地兩腳同時蹬在兩個女鬼的頭部上麵,右邊的女鬼腦袋立刻與脖子分了家,在小木橋上滴溜溜的滾出了一段距離,咕咚一聲掉進了橋下的潭水裏麵,左腳那一側的那個女鬼就走運了一點,蘇童左腿力道不如右腿來的那麼猛,所以那個女鬼的頭並沒有被踢掉,隻是脖子裂開了一道口子,她的頭向一側歪了過去,耷拉在一旁,沒有完全脫落,被筋皮連著,搖搖晃晃,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看起來比方才還顯得更加恐怖了幾份。
蘇童一看自己的計劃成功,滿以為這兩個女鬼一個掉了腦袋,一個斷了脖子,總不會有什麼能耐了,想要把自己的腳踝從頭發裏掙脫出來,好起身逃開,可是還不等她來得及坐起身來,忽然就看那個掉了頭的女鬼打從脖腔子裏又冒出了許多濕漉漉、黏糊糊的黑頭發,那頭發長得飛快,一瞬間就湧出來,把脖腔子都給填滿了,左邊的女鬼也是一樣,脖子的裂口裏麵不斷的鑽出長長的頭發,那些頭發就好像有知覺有意識一樣的直撲向蘇童,不僅是她的腳踝,把包括她的雙腿,腰身,雙臂,甚至脖子都給纏住了,在幾乎把蘇童除了頭部以外的部分都包裹成了一個頭發製成的黑色的繭之後,兩個女鬼就再也沒有了顧慮,相繼撲通撲通的跳下了橋,蘇童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被頭發拉扯著,也直直的從橋上掉進了下麵的黑色潭水當中,在掉入水中之前,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水給徹底淹沒了。
如果說之前蘇童喝了符水之後的感覺好像是泡在冰涼的井水當中,那麼在掉進潭水裏之後,她感覺自己應該是被扔進了北冰洋海域,那刺骨的冰冷好像針一樣的紮著她的全身,差一點點激得她把憋著的那一口氣一下子就吐幹淨,幸好有之前堅持遊泳健身培養出來的好水性,能夠閉氣很久。
蘇童試著掙紮了一下,那些頭發在水下變得更加結實了,自己的身上被捆紮的緊繃繃的,別說是掙脫,就算是想動彈一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頭發拖著她不斷的下沉,原本影影綽綽的昏暗幽光也距離她越來越遠,周圍的潭水越來越黑,蘇童的那一口氣也漸漸的有些憋不住了,肺子炸了一樣的疼。
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麼?蘇童的心裏隱隱有些絕望,可是她又不甘心,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麵對這麼絕望的生死窘境,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求生意識居然可以如此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