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又去鄰居家,借了那一架小馬車,這一次他把最小的兩個孩子寄放在鄰居家,載著老娘,媳婦兒,還有三個大一些的女兒一起去了市集,他長了個心眼兒,先到糧鋪,好米精麵買了幾大包,就算是短時間之內沒有錢補進來,也不會讓一家老小斷糧,然後他們就直奔成衣店,給媳婦兒和老娘各置辦了幾身像模像樣的衣服,然後又去找裁縫給三個女兒同樣裁了幾身衣服。
媳婦兒被他嚇壞了,問他是不是瘋了,為什麼那麼亂花錢,他也不管,隻說讓她不要操心錢的事兒,自己心裏有數。
一家人買完了衣服,又去鎮子裏麵最好的一家酒樓,美美的大吃了一頓,吃飽喝足之後,獵戶帶著媳婦兒和老娘在市集裏麵逛,鎮子上殷實人家的小媳婦兒聽說都搽雪花膏,獵戶給媳婦兒也買了幾瓶,老娘手腳幹裂,聽人說蛤喇油管用,獵戶也豪氣的買了許多。
臨回家之前,他又買了許多的熟食熟肉,時令蔬果,把小馬車塞得是滿滿騰騰的,因為什麼都挑著最好的買,口袋裏的銀元很快就花掉了將近一半兒,可是不把錢花完,他就沒有辦法判斷這錢到底是怎麼個給法兒,於是,獵戶一咬牙,一跺腳,在路過一座小橋的時候,趁著車裏麵老娘、媳婦兒都沒有注意到,把懷裏剩下的錢都掏出來,手一甩,丟到了河裏麵。
一家人滿載而歸,獵戶大方的分了許多瓜果糖塊給周圍鄰居,感謝他們之前一直以來的救濟幫助,周圍鄰居雖然疑惑他為什麼突然這麼闊氣,不過有了回報當然還是開心的,也都笑得合不攏嘴。
夜裏,獵戶忐忑不安的睡下了,做了一宿的噩夢,一直夢見第二天早上起床一看,枕頭下麵什麼都沒有,心裏麵絕望極了。
第二天一早,雞還沒叫,獵戶就先醒了,他不敢看,就隻是閉著眼睛,立刻伸手去摸枕頭底下,那麼一摸,還真被他摸到了什麼東西,也是個小布包,表麵那種粗糙的手感,和以前一模一樣,隻是裏頭的東西好像變了,變得小了許多,摸起來好像隻有一根手指頭那麼長的一條,窄窄的,光溜溜的也摸不出個四五六。
獵戶心裏沒底了,既然摸不出來,那就隻能用看的了,他把粗布包從枕頭下麵翻出來,扯開上頭的抽繩,頓時就被晃了一臉金黃色。
那布包裏頭,赫然是一根黃澄澄的小金條!
獵戶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不過可不是急瘋的,也不是氣瘋的,而且樂瘋的,天降橫財這種事情,他以前隻敢做夢的時候夢一下,根本沒敢想過,先前的那些銀元,雖然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錢,可是跟眼前著黃澄澄的金條比起來,那簡直就不算什麼了,這一根金條,怎麼著還不抵上百十個銀元啊?獵戶在心裏頭打著小算盤,腦袋上麵直冒熱氣,血管裏的血都要沸騰了。
原來自己那天晚上在山裏頭做的怪夢是真的!那個夢裏頭的白臉男人真的會給自己送錢,而且這錢還是花多少給多少,花的越多,給的越多,花的越快,補的越快,也就是說,隻要他想花錢,需要花錢,就永遠不需要發愁沒錢花。
金燦燦、黃澄澄的金條一下子迷了獵戶的眼,也迷了獵戶的心竅,他忘記了白臉男人說過的代價,一心隻想著今後榮華富貴的生活。
但是這筆錢到底怎麼跟家裏交代,這還是個問題,要是說跟一個鬼作了這樣的交易,恐怕不太合適,老娘膽子小,媳婦兒也強不到哪裏去,實話實說自然是行不通,那就隻能扯個謊來應付一下了。
於是獵戶早飯也不想吃了,坐在炕頭上冥思苦想了一早上,終於被他想到了法子,跟家裏頭就說自己上山打獵的時候誤打誤撞挖到了不知道什麼人埋的金條,對外就說是自己老爹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當然,對外的那個說辭,肯定不是用來糊弄左右鄰居的,自己既然已經有了用之不竭,取之不盡的財富,何必還要住在這個窮鄉僻壤裏呢!想要去集市上聽個小曲兒,聽人說書,還得走上幾裏地才行。現在有錢了,賣了金條換了銀元,估計在小鎮子上也夠買個小宅院了,反正他們家就那麼幾口人,再大的宅子也用不著,而且畢竟自家的出身也不是什麼顯貴人家,一下子樹大招風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萬一被人惦記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