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唐敖看蘇童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也想到了什麼,於是繼續說,“你記得我有一次在外麵頭疼發作的時候,事後穀滿倉跟你講過什麼了吧?他說我頭疼發作的時候,身上的殺氣會一下子變得更重,在外麵的時候,把附近的靈體都嚇得四處亂竄,驚慌失措的。你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想一下。”
蘇童的思路一直被唐敖引導著,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心裏麵有些涼涼的,她是個大活人,穀滿倉也是個大活人,他們兩個在唐敖頭痛發作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時間最長,雖然穀滿倉說能夠感覺得到唐敖在頭痛發作期間,渾身上下的殺氣會驟然爆棚,但是這對於活人而言,卻並沒有任何的影響,這一點昨天晚上李桂枝曾經到房間裏來查看過唐敖的情況,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這一點,也算是有利的佐證。所有人裏麵,就唯有閆喜梅和小虎,對唐敖戰戰兢兢,害怕極了,而他們兩個也有一個絕對的共同點——他們都是那個神醫親手救回來的。
如果單純的隻是用了什麼巫術的話,閆喜梅和張小虎這兩個人,也應該算是大活人才對吧,至少他們有血有肉有體溫,能說好能走動,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會害怕唐敖才對,除非他們還隻是靈體而已。
體溫……對了,體溫!蘇童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閆喜梅呼吸十分輕淺,體溫她並沒有留意過,那天晚上被閆喜梅伸長脖子,瞪大了眼睛看了幾個小時,兩個人離得不算遠,她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來自於閆喜梅的那股子熱乎氣兒。
小虎呢,小虎她就更不知道了,今天他們在張家的時候,小虎害怕唐敖害怕得緊,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實打實的接觸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其實根本不能算是實際意義上的人麼?”蘇童有些心裏發毛的問唐敖,“我剛剛也確實想到了一個問題,假如那個神醫是靠招魂的辦法救了小虎,這倒是說得過去,就像你說的,說不定他有什麼獨門的巫術,能做到你覺得難度比較大的事情,可是閆喜梅已經這樣那麼多年了,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會不會也是掉了魂?如果是,真的想要招魂,會有那麼容易麼?”
“這也是我覺得比較納悶的地方,但是閆喜梅是個大人了,一看到我就又是躲閃又是尖叫的,不太容易搞清楚,咱們還是從小虎那邊想想辦法吧。”唐敖對蘇童說,“我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挺蹊蹺的,被那個神醫治過的人,咱們見到了兩個,兩個都有畏光的特點,而且在我頭痛發作之後,又都對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我也試過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附著什麼東西,結果我居然什麼也都沒有看出來。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管閑事,但是這事兒如果不弄清楚,我心裏也總不踏實。”
蘇童皺著眉頭想了想,歎了口氣:“那行,小虎那邊,我來想辦法,他害怕你,你去也沒有用,反倒更接觸不到他了,閆喜梅我也不成,我有點怕她,而且從體力上各方麵的也不占優勢。我知道你對這些事情一般都比較上心,所以我也支持你去打聽打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等到水退了,路通了,咱們就立刻回去市裏,不管這件事了解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我們都不管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唐敖點點頭,“你也別覺得我是在管閑事,你想想,這個月份,根本就應該是天幹物燥的時節,偏巧就在這個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把路給衝壞了,咱們走不了,就連通訊信號塔居然都被邪風給吹倒,想跟外界聯絡都是一個障礙,你不覺得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事麼?可能就是想讓咱們搞搞清楚在這個小村子裏麵發生的這些個怪事呢。”
“你可別這麼說了,再這麼說我就不去幫你打聽了!”蘇童瞪了唐傲一眼,對他找借口去想要插手這些事的行為略微有些不滿。
唐敖也很識趣,立刻就不說了,隻看著她笑。
蘇童讓唐敖在這邊等著她,自己獨自一個人出了門,在村子裏轉了轉,終於找到了一家小賣店,裏麵倒也沒有什麼太稀罕的東西,蘇童挑了挑,買了一個看起來最大也最體麵的玩具,拎著就去了張家,到那邊的時候,張家也吃完了午飯,正坐在客廳裏麵聊天看電視呢,客廳的窗簾還嚴嚴實實的遮蓋著,小虎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麵蹦蹦跳跳,玩得好像還挺開心。
張家媳婦兒沒想到蘇童隔了一上午還能去而複返,蘇童連忙拿出玩具來,表示自己這一次是特意來表示感謝的,感謝張家媳婦兒告訴自己去神醫家的路線。張家媳婦兒起初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推辭不肯收下蘇童買的玩具,不過小虎畢竟是個孩子,他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一副很眼饞的樣子,張家媳婦兒也就沒有再堅持,讓小虎從蘇童手裏接過玩具,又讓他自己開口道謝,小虎這才開開心心的拿著玩具,跑到一旁去悶頭拆起了玩具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