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這件事之後,唐敖和蘇童也改變了原本打算去找那個神醫一探究竟的主意,原本這件事還沒有流露出那麼多詭異的跡象和征兆,他們想去會一會那個神醫,無非是出於唐敖對自己不了解的巫術的某種好奇,可是現在,事情似乎有點不大對勁兒,他反而控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打算草率的就跑去直麵那名神醫,最好要先做到知己知彼,看看對方到底是玩的什麼把戲,然後再說。
換句話說,從上午兩個人走那條山路的情況來看,神醫很顯然也是在山上布了陣的,不會那麼輕易就讓想要見他的人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這樣一來,他們就算是硬闖,也是需要耗費不少的精力。唐敖這一次出門就隨身帶了一小疊黃符,而且還都是一般的那種護體驅邪的小符咒,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想要破解那個神醫不曉得是用道法還是巫術設下的路障陣法,也不是那麼容易和方便的。
蘇童前一天晚上一直忙於照顧頭痛發作的唐敖,早上起來的早,上午又走了很多的山路,所以很疲憊了,所以趁著還沒到晚飯時間,她幹脆躺下來小憩片刻,養一養精神。這不躺還不要緊,她實際上可能要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加困倦疲勞,才剛剛一躺下,蘇童就立刻陷入了黑甜的睡夢當中,睡夢當中,隱隱約約的她又夢見了閆喜梅,就和之前一樣,夢裏麵的閆喜梅並不認識她,而是茫然無措的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卻又好像怎麼都找不到似的,蘇童糾結著要不要理睬她,理睬了有覺得害怕,不理睬又覺得好像不大放心似的,就這麼正為難著,一下子就從夢中驚醒了。
醒來的時候,蘇童覺得眼前黑咕隆咚的,看樣子她睡了很久,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耳邊隱隱約約似乎能夠聽到李桂枝在別的房間裏麵正大呼小叫的說著什麼,不知道是跟別人聊天,還是在看電視。
蘇童準備起來,可是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附件,雖然不抬頭看不到,但是卻有一種本能的不安感,從頭一直蔓延到腳,讓她渾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她慢慢的扭過頭去,朝炕沿兒那邊看了過去。
黑暗中,一雙眼睛正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自己呢,兩者之間的距離,連一米都沒有,至多隻有半米左右,蘇童的腦袋嗡的一下,感覺好像一下子就炸開了,她知道那個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人一定是閆喜梅,可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在這裏一聲不響的盯著自己看了多久,蘇童都沒有任何的概念,也不知道唐敖去了哪裏,現在屋子裏就隻有自己,還有閆喜梅,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讓閆喜梅對自己的意圖產生了什麼誤會,選擇發起某種攻擊來。
不是她對閆喜梅沒有信心,實在是她的行為舉止都太過於詭異了。
與此同時,蘇童還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上一次,自己和閆喜梅睡在同一個房間裏,就做了一個找到閆喜梅,閆喜梅不認識自己,也找不到家的那彙總怪夢,這一次自己睡著了,仍舊做了怪夢,醒來閆喜梅還真的就在自己的身邊。
這種巧合,想起來就讓蘇童有一種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衝動。
閆喜梅似乎也並沒有想要把她怎麼樣的意思,就隻是那麼在黑暗當中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蘇童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毛,不知道閆喜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正這麼僵持著,門外傳來腳步聲,門一開,唐敖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一進來,閆喜梅立刻發出了一聲驚叫,因為距離蘇童太近的緣故,蘇童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她給震聾了,還沒等反應過來,閆喜梅已經佝僂著腰,從唐敖的身邊奪路而逃,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蘇童他們休息的這個房間,又推開門衝到院子裏,這樣才能夠回到屬於她自己的那個房間裏麵去。
“蘇童,你怎麼樣?沒事吧?”唐敖也沒想到閆喜梅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一開門就看到炕沿兒邊上貓著腰站著一個人,正直勾勾的對著蘇童,他也嚇了一跳,還不等做出反應來,閆喜梅就一驚一乍的嚇跑了,他回過神來之後,趕忙走過去,幫忙把蘇童給扶起來,順便打開了屋子裏的照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