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小茹和王玉翠之間的關聯,這也是很重要的,她執著於附身王玉翠,也許並非是自己的主觀意誌,而是因為和王玉翠之間建立了某種關聯,以至於別無選擇的就隻能把王玉翠變成報複蔡家人的橋梁和工具。
這裏麵真正黑心的,恐怕就隻有那個所謂的神醫了吧。
雖然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話自古以來就有,並且聽起來也是那麼的天經地義,但是如果這個所謂的“消災”,實際上卻是做著有違天道的事情,這就是另外的一種性質了。更何況,小虎就是一個先例,收了小虎家人那麼多的好處,卻是把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小鬼硬生生的安插在了小虎的肉身裏麵,這是對小虎一家人的欺騙和傷害。
而王玉翠的這件事就性質更加嚴重了,蔡家人不管怎麼樣的咎由自取,王玉翠至始至終都是被蒙在鼓裏的那一個,也是整件事情當中最無辜的那麼一個人,可是偏偏那個神醫卻想方設法的設下圈套,讓李桂枝上了鉤,之後又一步一步的得到了王玉翠的頭發、指甲這些東西,這種關聯建立起來之後,如果這一次不是唐敖他們恰好在這裏,及時的出手幹預,等到小茹真的利用王玉翠的肉身,對蔡家三口進行了報複,到最後,王玉翠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全身而退呢?
更何況,別的都不說,光說王玉翠原本就不是一個容易被鬼上身的類型,能夠被小茹得手,都是屬於依靠外界巫法邪術的力量而強行為之,再加上小茹又屬於那種戾氣極重的怨鬼,陰與陽具有著一種此消彼長的關係,小茹是鬼,自然是陰,王玉翠是活人,自然就是陽,而當一個陰氣強盛的鬼,硬生生的附體了一個普通人,那麼她在附身王玉翠的時候,王玉翠的身體也會受到很大的損傷。
所以無論如何,唐敖也想要把這件事給解決掉,就算不直接去與那神醫踢館叫板,至少也要給他一點警告,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惡性已經暴露了,如果不加以收斂,以後自會有道行比他更加高深的人來收拾他。
小蔡在牆角瑟瑟發抖了一會兒,看唐敖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麼,唐敖方才對他一連串的做法,都讓他心裏麵無比清楚,這個會法術能捉鬼的男人,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感,現在這麼做的根本目的,也絕對不是把幫助他這個人放在首位的,如果自己看不出眼色的惹毛了他,搞不好他都會一氣之下,把自己扔出去真的喂了鬼。
於是他悄悄的緩了緩力氣,然後哆嗦嗦嗦的用四腳著地的姿勢,慢慢的,悄悄的,朝房間那邊爬了過去,硬是那麼一點一點慢悠悠的爬進了房間的門,直到他爬進屋門,他的父母才終於有了膽子,從炕上下來,把小蔡連拖帶拽的給拉到了炕上,幫他披上了一床被子,以恢複恢複體溫。
唐敖和蘇童,就肩並著肩坐在走廊裏麵,等待著天亮,屋子裏麵在小蔡爬進去之後,出現過短時間的小小嘈雜,很快就又沒有了聲息,估計是一開始小蔡的父母向兒子打聽外麵的情況,後來得知小茹被唐敖封在了紙人裏麵,其他人便也就放下心來,不擔心有什麼危險,於是就慢慢的睡著了吧。
這可不是蘇童和唐敖的亂猜,而是過了一個多小時,房間裏居然隱隱約約的傳來了打鼾的聲音,雖然沒有辦法從聲音分辨出是誰,不過聽得出來睡的很香。
蘇童因為心裏還繃著一根弦,所以毫無睡意,陪著唐敖這麼一守就是三四個小時,終於到了淩晨五點多的時候,外麵開始透出了光亮,走廊裏麵的光線也漸漸明亮起來,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紙人忽然又開始不安的抖動起來,唐敖看了看那紙人,冷笑了一聲:“果然,沒有王玉翠的肉身做掩護,天一亮,就受不了啦。”
“那現在怎麼辦?你打算怎麼收了她?”蘇童猜測著,如果真的等到了天光大亮,會不會對小茹的鬼魂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雖然說小茹現在看上去很恐怖,但是想到她死前經曆的那些事情,蘇童還是希望她和蔡家的恩怨能夠解決的平和一些,如果隻是單方麵的消滅了小茹,那未免也有些太過於殘酷和不公平。
唐敖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東西,對蘇童笑了笑:“不怕,我隨身帶著這個呢。”
蘇童定睛一看,唐敖手裏拿著的那個,居然是穀滿倉的那個朱砂小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