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怎麼樣?帥吧?”穀滿倉得意洋洋的把他手裏那一把造型並不怎麼帥氣的桃木劍略顯誇張的舞了個劍花,腰間沒有地方可以掛,隻好夾在咯吱窩下麵,得意的走回來,衝著蘇童和閆紅壽挑了挑眉毛。他當然不敢在唐敖麵前耍帥了,畢竟兩個人的實力水平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差距,他還是知道的,耍帥的目的無非是收集一些崇拜的目光罷了,班門弄斧可絕對達不到這個目的。
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因為蘇童和閆紅壽並沒有如他預期當中那樣,流露出一臉崇拜的神色,更沒有人對他豎起大拇指,誇獎他好厲害,那兩個人都是一副木呆呆的樣子,眼睛直勾勾的越過他的肩頭,朝他身後看過去。
穀滿倉有些納悶,抓了抓後腦勺,扭頭朝後一看,自己也嚇得差一點一個趔趄。方才被他從牆頭上打下去的那個老於頭兒,才這麼不到半分鍾的功夫,居然又爬上來了,而且剛才摔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腦袋,現在老於頭兒看起來可就更加的沒有個人樣子了,他的頭上多了一個坑,可能是牆底下有石頭之類的東西,正好在他摔下去的時候砸在了上麵,好端端的一個腦袋,就那麼癟了一塊兒,就好像是一個被砸了個坑的鐵皮罐頭盒一樣,太陽穴凹進去了。
並且老於頭兒的脖子估計也摔斷了,扭成了一個看起來極其不自然的角度,但是他爬上牆來的動作卻依舊堅定而又執著,一邊爬,一邊還從摟著牙槽骨的嘴巴裏哼哼咧咧的說著:“餓……我餓啊……吃的……要吃的……餓啊……”
穀滿倉還沒等來得及再有什麼動作,外麵忽然聽到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防備的大著嗓門兒喊了一句:“哎哎哎!那是誰啊這是?怎麼一大早上有門不走,還爬人家別人家的院牆呢?你你你!說你呢,下來!”
老於頭兒也不知道是能聽懂別人說什麼,還是隻是對聲音又一點本能的反應,他就好像反應遲緩那樣的慢慢騰騰的扭過頭去,幾乎轉過去了一百八十度,當然也是正常活人絕對達不到的程度,脖子上的皮肉都幾乎快要被他的動作給扯爛了,與此同時,在他扭過頭去的時候,他那個塌陷下去的太陽穴,還有一口掉的殘破不全的牙齒就都暴露在了別人的視線當中,絲毫不意外的,外麵忽然叮當的一陣響,好像是鐵盆之類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然後就是女人的一聲尖叫和淩亂的一串腳步。老於頭兒癡癡呆呆的扭著頭,好一會兒才又轉回來。
估計剛才應該是有鄰居出來,正好看到了老於頭兒趴在閆家的外牆上,可是誰又能想到一個背影會是死了一年多的人呢,結果這下好了,老於頭兒正臉一亮出來,不光是死了一年多的人,而且還如此的麵目可怖,對方聽起來隻是嚇得掉了手裏的東西,扭頭就跑了,這膽量,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女中豪傑了。
“餓……我餓啊……吃的……要吃的……餓啊……”老於頭兒嘴巴裏說來說去,還是這麼幾句話,一雙眼睛渾濁的簡直就好像是村口那條汙泥濁水的小河。
“哎喲我這暴脾氣!”穀滿倉被這個執著的行屍給氣著了,自己本來挺瀟灑的一連串動作,居然被一個老行屍給搞成了好像是鬧劇一樣,這可真是夠折麵子的,於是他氣鼓鼓的抄起自己的桃木劍,又走了過去,這回不敢大意了,狠狠的照著老於頭兒的腦門兒就戳了一下,老於頭兒自然又是一聲慘叫,從牆頭上掉了下去,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牆外麵。
穀滿倉這一次可不敢再輕敵大意了,叉著腰站在牆跟前,也不走遠,就等著看那老於頭兒會不會繼續出現,沒想到,還是隔了不到半分鍾,那老於頭兒的臉就又出現在了牆頭上,不過這一次,居然稍微挪了挪位置,避開了穀滿倉的站位,腦袋上又多了一個坑,眼珠也被磕壞了一隻,看起來更嚇人了幾分。
穀滿倉一看這樣子,被氣得差一點當場笑出來,一邊嘴裏罵著“你這個老小子,還敢跟小爺我玩兒打地鼠?好,那我今天就跟你立個記錄”,一邊掄起桃木劍就抽。對,此時此刻,那桃木劍已經不再是一把劍了,簡直就是一根木條,被穀滿倉掄圓了朝老於頭兒的前額和腦袋任何部位狠狠的抽過去,老於頭兒也果然和打地鼠遊戲裏麵的地鼠一樣,被達到了頭就一聲慘叫掉下去,然後很快的就又找了個能避開穀滿倉的地方再次爬上牆頭,穀滿倉立刻追過去抽。